对方直视她双眼,手上的动作没停,“晚上演出顺利吗?”
“嗯。”
“喝酒了?”
“不多。”萧遥扭动着腰肢,“你别弄了。”
宋决盯人好半天,终停住手,“睡吧,晚安。”
一夜混沌,萧遥醒来时,刚过六点。
宋决照例出门晨跑,在冰箱上贴了张纸条:【我待会带咸豆浆回家。】
萧遥将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这么多年了,这人依然不记得她只吃甜豆花。
她快速拾掇清爽,踏着晨光出门,半路想起什么,忙发送一条迟到的报备:【昨晚到家太晚啦,不想吵你。】
手机另一端的安漾单手敲击了个【好】,紧接语音问道:“起这么早?”
“吃早饭,做脸,再去见心理咨询师。你回工地了?”
“嗯。”
“你忙你的,回聊啦。对了,上次你说想找家心理咨询,我常去的诊所最近有优惠,感兴趣不?”
“发给我看看吧,不一定有时间。”
“OK.”
近些年,心理咨询的风很大。
安漾最近倍感心焦,原想找专业人士聊聊,试图缓解工作和人际交往压力,现下又觉得没什么必要。萧遥月月都找人聊,这么多年过去了,照样毫无长进。
安漾开着车,心绪不时绕到前晚和方序南的对谈上,悠悠叹了无数口气。
性格使然,她宁愿朝影子发火,都不肯当面和人大动干戈。然而没及时表达的情绪始终堆积在那,时常以千奇百怪的丑态复现,悄无声息间撕开一道裂缝,破坏了该有的和谐。
小裂痕应该不难补?安漾调动出缝补思维,暗自宽慰。至于怎么补,过段时间再说吧。
道路拥堵,一个半小时后,安漾卡点抵达工地办公楼。会议室空无一人,她纳闷地环顾四周,随即打电话询问项目经理张总,结果“嘟”声后被挂断。
奇怪,她转头走向隔壁技术部办公室,找到一张熟面孔,“张总去哪了?”
“处理家事。”对方朝周围人挤眉弄眼,大声作答:“他老婆昨天来这过周末。这会估计还在宿舍吧。”
安漾立马联想起财务小王,隐有担心。算了,少管闲事。
“有人伐?都出来评评理!”一声尖锐的喊叫戳破了平静。
安漾循声看向楼下,只见一位精致妆容的女人揪住小王的衣领,正拉着人往中心区域走,同时举起手机怼她脸狂拍,“都来看看,这是什么货色!”
大家听见动静,蜂拥而出。有的暗笑活该,有的闭嘴看热闹,极个别喊劝道:“私下处理吧,顾点面子。”
“面子?”女人鼻腔嗤笑,狠拍自己的面颊:“脸我是不要了,小三配有脸吗?!”她手指小王鼻梁:“昨天还冒充我老公得力助手,陪我逛芙蓉镇,左一声姐右一声姐的,亏我真当她是好人!我呸!”
众目睽睽之下,小王垂耷脑袋,屡屡挣脱失败,低声恳求:“姐,你先松开我。”
“松开?现在知道要脸了?”女人用力拽人到身旁,“迟了!爬上我老公床的时候,难道没想到有今天?”
小王咬紧下嘴唇,女人继续高声怒骂:“你们猜我怎么发现的?好家伙,假意送我回宿舍,结果比我还清楚布局!知道垃圾袋在哪个抽屉,茶叶放在哪。合着小婊子在给我下马威啊!”
小王欲哭无泪,“姐...求你了。”
“我待会就发抖音和小红书,让全国人民都看清你嘴脸!年纪轻轻的,不做人,偏要当鸡!”
八卦当前,大家精神头全起来了,声声讨伐起事件中的两名受害者。或笑她低贱,或嘲她泼悍,拿旁人隐私当现炒瓜子,嗑得不亦乐乎。
而最该骂的罪魁祸首不知躲在哪,丢下一堆烂摊子,留女人们直面承担。
安漾旁观到此刻,再按耐不住,蹬蹬下了楼。她穿过人群,走到小王身旁,和声和气:“张太太,要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