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决曾旁敲侧击过几次,后来索性点名批评:“我不喜欢你的朋友安漾。”

萧遥甚至都没问原因,噌地跳起反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亮明原则:安漾是我的好朋友,轮不上你瞎逼逼!

这场冷战延续了一周,萧遥罕见获胜。宋决当时亲自登门接老婆回家,并“屈尊”请安漾去某米其林三星吃顿便饭。安漾忙不迭婉拒,送别这对夫妻后兀自感叹:他俩是被月老硬用麻绳绑到一起的吗?

现下临近饭点,宿舍区也热闹起来。

安漾住在二楼,走廊围栏外挂满了内衣内裤,如彩旗飘飘。从前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反而飘得人心慌,像极了引人犯罪的诱饵。

安漾心有余悸,随即调出项目组张经理的微信探口风。对方没打哈哈,承认的确有偷内裤事件,组里正在调监控严查,一经查出绝不姑息。临末宽慰她:施工队那边出的幺蛾子,别担心。

安漾没再回复,无法安然收下对方的定心丸,瞬间代入了被偷内裤女人的毛骨悚然。

宋决的西装头像一跃而上:【萧遥和你在一起吗?】

安漾扫一眼聊天记录,满屏都是相同的内容,偶尔对方也会追发一句:【麻烦让她听电话。】

“宋决发消息了,回还是不回。”安漾从不替朋友拿主意,也不介意当传话筒,“回什么?”

萧遥毫不犹豫:“不回。”

“行。”安漾欣赏她一瞬即逝的骨气,不着急锁屏。她指腹悬空在键盘上,默数五秒,“真不回?”要知道以前都是萧遥想着法子,求安漾发条朋友圈:合影、下午茶、购物袋,明目张胆地炫耀没有宋决,她也可以(假装)过得很好。

“没什么好回的。要么你把他删了。”

“我没删人的习惯。走吗?去哪?”

“走!回家!”

“哪个家?”

“我家,房产证上有我名字。”

“这算是你做过屈指可数的聪明事。”

“哎呀,傻人有傻福。走吧,送我去车站。”

和周围环境相比,萧遥显得尤为扎眼:风衣、短靴,外加哭花的眼妆和红唇。走着走着她突然遮掩住耳鼻,压低了声音:“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

“活的,女的。”安漾戴着口罩,声音发闷:“更别说还是个好看、妖娆的女的。”

“这么饥渴?难怪你穿的像糙汉,什么破衣服啊!浑身上下一般粗。”

“我又不是来选美的。”

“美能取悦自己啊。”

“工作也能取悦我。”

“工作狂。”

“恋爱脑。”

两个人互相怼着玩,并肩朝停车场走。

临上车前,萧遥食指剐蹭了下玻璃,嫌弃地直撇嘴:“车多久没洗了?”

“洗了也没用。”安漾习惯性绕车一周检查:胎压正常,玻璃无损。蛮好,最近很太平。

“诶,你看什么呢?”

“没事。”

车门嘭地合上。

发动机嗡鸣的瞬间,来电显示盖过了导航界面,宋决二字自带频闪特效,疯狂刷起了存在感。

“接吗?”安漾侧过头征求意见,见对方正装瞎充聋,便径直接起:“喂,你好。”

“萧遥在吗?”

“请问你哪位?”

“...我宋决。”

“哦,有事?”

“萧遥在你那吗?”没等回答,对方索性隔空喊话:“萧遥,我知道你在旁边。那边给了我三个月时间考虑,签 offer 只是先占坑,你不必跳脚成这样。有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何必闹得人尽皆知?短信不回,连我爸妈的电话都不接。”

安漾专注开车,凭三言两语再次证实了萧遥在这场婚姻中的等级排序。她在心中叹了口长气,不理解,甚至都不想再尊重和祝福。

“萧遥?”

“回家再说吧。”被点名的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