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存远早料到她会有备而来,此刻翘起二郎腿,无事一身轻。最近他忙得头晕脑胀,居然被几句话轻易带偏。就是,争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
“设计变更需要走审批,相对耗时。”安漾笑着看向方序南,“方总,如果赶时间的话,得麻烦你了。”
方序南匆匆掠视她面庞、脖颈和手臂露出的部位。红肿尽消,淤青依稀可见。他尤记得视频里的一幕幕场景,悄悄深吸口气压住情绪,“好。”
安漾转过面庞,改问起纪工:“我刚从展览馆回来,发现里面有根承重梁拆了,为什么?”
“有么?”对方一问三不知,“哪根?”
安漾圈出施工图一块,“得补上,不然项目验收肯定不合格。”
“哦。”
安漾大刀阔斧完,马存远接连竖起大拇指,方序南笑着甩出场面话:“我回去找上头汇报,审批应该没问题。烦请设计院多监督整改。”
之后三方又过了遍下季度的施工方案。
原本一小时的会议,拖拉到近两小时才结束。待纪工和张总离开,安漾靠着老板椅,晃晃悠悠,口干到喝了一瓷缸凉茶。
“现泡的茶才香。”方序南递上一杯,“尝尝,隔壁茶园现炒的。”
“我尝不出。”
安漾品不来茶,小时候最爱偷喝外婆泡的隔夜茶,冰凉微甜。极渴的时候,若兑点热水,混成将好的温度,一大口灌下去,超级畅快!
方序南无谓地耸肩,趁着马工跟施工队在外面闲扯的功夫,暂时卸下业主身份:“逸尘好点没?”
期间他抽空去医院探望了两次,每次走到门口都不自觉停住脚步,莫名不想打扰二人的互动。
第一次,安漾坐在床边,低头描描画画,神情专注。闻逸尘转动着铅笔,时不时偷瞟她的,不安分地探出手,结果惨遭无情拍打。
第二次,安漾双手紧握闻逸尘的,轻声细语,不知在说什么。她昂着头眸光忽闪,眼缝漏出笑意,视野范围窄到只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