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逸尘气得胃疼,全程拉下脸,差点一键消音,让那帮冥顽不灵的家伙们通通变哑巴。
临近傍晚时,他给安漾拨了通视频。
对方果然没乖乖卧床,穿了套运动装,口口声声说只在屋里溜达。闻逸尘暗笑她撒谎技能拙劣,努努嘴提醒:发梢上落了片树叶,鼻尖不知从哪蹭到些泥土,脏兮兮的。
安漾拿手机当镜子,凑近一寸。闻逸尘顿觉心虚,慌不迭后仰远离。
“我很丑么?”安漾不在意地轻碰唇角结痂,“也没那么丑吧。”
“不丑。”
“那你往后躲。”
“刚正好有人路过。”
“哦。”安漾弯眼笑,“你几点下班?”
闻逸尘跟着笑,指腹蹭蹭屏幕上的面颊,“待会有饭局,尽量不喝酒。早的话我就赶回去。”
“别赶,山路太危险。”
消息提醒跃于屏幕,方序南发来一张图片:【都到齐了,你人呢?】
闻逸尘上划清除,目光仍罩着屏幕里的人,“晚上吃什么?”
安漾报完菜单,信誓旦旦:“过两天我要回家吃新鲜出锅的。”
“好,我陪你。”
“嗯。”
二人闲扯了一小会。中途安漾放下手机,蹬蹬跑去给爸妈开门。闻逸尘等了两三分钟,听一家三口聊起天,挂断视频,【你陪叔叔阿姨聊,我先去忙。】
闻逸尘赶到饭局的时候,满桌佳肴无人动筷。方序南居于主座,正和身旁的张总低语,循着动静偏过脸,故作嗔怪:“就等你了。”
闻逸尘足足迟到半小时,气定神闲地落座,目光稍停留在几张生面孔上,随即扭头跟方序南颔首招呼。
张总瞧这人有些面熟,谄笑开口:“这位是...”
闻逸尘斜瞟他一眼,敷衍地扯起唇角没吱声。方序南抢过话头,捏捏闻逸尘肩膀,“我发小。”
纪工率先端起酒杯,朝身旁那位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步起立,异口同声:“您贵姓?”
“姓闻。”方序南拦下敬酒,“还没开席,空腹不喝酒。”他望向闻逸尘,头一偏,“余总在镇上有家企业,专做幕墙。听说闻总手上有好几个项目快招标了,感兴趣的话,互相留个联系方式?”
余某人单眼皮、塌鼻梁,眼眯成一条缝,漏满小人得志的光。他听闻忙不迭再次起身,弯腰双手奉上名片,“闻总,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闻逸尘无声打量着人,面无波澜,接过后随手一扔。对方笑容略微凝滞,又很快恢复如常,妥帖地递上菜单:“闻总,有没有忌口?您看看再加点。”
方序南笑着抢话,“今天我请,都别跟我抢。”
张总接过话茬:“方总,哪的话,我来。”
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慌得很。展览馆出那么大的篓子,业主居然有心情请他们吃饭,还三令五申要带上幕墙企业的负责人,说认识认识。不兴师问罪便算了,居然还给这家伙介绍生意?多大的面子啊?这人暗地里送方序南红包了吧?
余总装腔作势,敲敲桌子,“方总、闻总,二位今天肯赏脸出来吃饭,我已经很开心了。张总和纪工也都是大忙人,大家难得聚一起。吃好喝好,算我的。”
纪工才不会傻到抢单,眼神四处穿梭,独酌着醇香的五粮液,优哉游哉。他吃不透老总们的想法,方序南上赶着认识姓余的干嘛?美其名曰牵线搭桥,无非想探探口风,摸清楚利益关系。再之后嘛,搞不好横插一脚捞油水。
呵,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背后不也尽搞小动作?
方序南见时候差不多,举杯宣布开席。众人纷纷捧场,就着精致菜肴天南海北地聊,谁都没擅自提工地上的事。方序南配合对话,故意不说清饭局的真正用意,顾左右而言他。
闻逸尘见不惯场面上那套,闷头吃菜,只在有人敬酒时应付一两口。
“方总,展览馆的事。”姓余的连喝三杯下肚,红面挂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