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像关心,心内再气结,总能在第一时间往表面上平复。
关止不是那么喜欢一个女人什么都能控制得好好的,他曾经批评自己的姐姐:“你不要做‘套中人’,生活多没情趣?”
可惜关心当作耳旁风。
关止则想,如同蓝宁多好?多少想法都摆在面孔上,多少变化也摆在态度上,磊落坦荡,自有风度。
蓝宁给“秀多姿”找枪手,关止本来也不想接这活儿,奈何报社编辑一句“‘时间维度’的蓝经理,简直就是TVB电视剧里的飞虎队,快准狠,还紧迫盯人,谁吃得消?”
他想,这女人难缠,以前在大学里求他搭档演双簧骗双方家长,也是摆的这态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没来由他就同情了编辑,信手给报纸写了一段软文。
但这写出去的,也不是安分的,带着存心的挑衅。他想,蓝宁定会生气。
年轻时候的她一生气,三下五除二,直接拿着矿泉水瓶子往他脑袋上招呼,惊得他新交往的女朋友面如土色。
当时他也生气,怎么能不生气?面子丢尽,实在晦气,此后再不见面才好。
有时候一个念头生出来,便是暗示,暗示多了,也许真会扭曲了生活的方向。间中有着好几年,他真的就没再见过蓝宁,连万爷爷的葬礼上,也是和她前后脚入场祭奠。
所有有关蓝宁的一切,他都是从旁的无关紧要的人口中听说来的,那些细枝末节,模糊的,隔着一层的,仅供猜想的,而且并不实际,也不容易令人生出妄念。
直到在“景阳春”的现场。
他又见到了那个鲜色如初的蓝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让他竟然恍惚回到了大学时代。
但那个时代实在不是他想要回想的。
关止同姐姐关心最像的那一点便是,他们从来往前看,过去且过去了,不应当影响到现下。
但蓝宁不这样。
不过,他记忆中的蓝宁,应该是个一往无前的人。但记忆并不一定永远准确。
“秀多姿”的广告和路演让该企业走通了华东地区的渠道商,他们在黄浦江上租了油轮的一层庆祝。
关止和几个朋友在油轮的豪华包间打桌球。
中间小憩的时候,两队人马就这样在船尾碰上了,他靠在栏杆旁抽烟,同朋友们讲几句不咸不淡带色的笑话。
一回头,就见稍远一些地方站着蓝宁。她正同人争执。
关止不动声色地接近了几步,但又是隐蔽的,不过足够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站在蓝宁对面的似乎是“秀多姿”的职员。
他听到蓝宁这样坚持:“本季度的活动宣传之初,承诺给予消费者购买大瓶装即馈赠小瓶装的试用包,为何没有执行到底?我们的宣传合同的附件上明明列明了。”
对方没怎么想认真答她的话,可又被她拉着脱不开身,便这样讲:“只要说送完即止就可以了,还说明我们的货品卖的好,送的多,让那群得不到馈赠的消费者心痒痒,不是更好吗?”
蓝宁模样顶真,非要同对方计较:“但这对后期购买本季度产品的消费者不公平。”
对方又讲:“蓝小姐,你我双方顺利履行合约即可,切勿自寻烦恼。”
关止从暗处转出来的时候,蓝宁已经靠着栏杆,管自发怔。
江风吹迷了她的眼,她使劲儿揉眼睛。
他本来想往前走一步,但又被朋友们拉了走。
那天玩到夜里十一点,油轮靠了码头,他的朋友们意犹未尽,还相约要去新天地。但是一行人走出来的时候,有服务生扶着一位女士下船。
那是醉酒的蓝宁。
那一夜的蓝宁就如同现在一样,面部表情如此柔和,还会有些脆弱。
关止那天没有开车,问朋友借车,朋友以为他要猎艳,竟然借他一辆莲花敞篷车。
夜风也很柔和,开敞篷车正好,可以醒酒。
可蓝宁靠着座椅,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