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马上有大妈呼吁:“女婿坐丈母娘对家,才是借东风,换位子换位子。”

万丽银得意得不得了,懒得和蓝宁多说话,对她讲:“去厨房帮你爹做晚饭去。”

蓝宁绷住一张俏面孔,一抬眼就看见关止对住她笑得欢。她在肚子里诅咒“输死你,马屁精”。

蓝森正在厨房打理醋溜鱼片,他最近潜心研究蓝宁外公留下的菜谱,颇有了些心得,抓着蓝宁就开始讲古。

“醋溜鱼片有个不大好的名字叫叔嫂鱼片。”

蓝宁站在一边掐豆芽,和父亲一同做苦命劳工。她说:“这名字真暧昧,真没劲。”

蓝森讲:“宁宁,不要把工作上的脾气带到家里来,家人很无辜。”

“爸爸,我没脾气。”

“胡说,一进来就掼脸色。”

蓝宁撅嘴:“我就知道回来会被您数落,明明是你们看我不顺眼。”

没想到蓝森讲:“被自家爷娘讲讲有什么?你妈妈有一点是对的,你的脾气不可以掼,不被我们说,也要被别人说。”

蓝宁自是醒尾:“我也不会被他们家里人讲。”

“哎,我的鱼!”蓝森这头手忙脚乱把醋溜鱼片折腾好,才得了空,接过蓝宁手里的豆芽去炒菜。

蓝宁拖了小凳子,像小时候一样坐在门边,向父亲诉苦。小时候讲的是学校里的不平事,现在讲的是工作上不顺心。

蓝森手里虽然是忙着,但也仔细听了,边炒菜边讲:“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好,还什么都没做,东想西想,有什么想头。”

是呵,这才是顶简单的一条道理。

蓝宁忽觉有一丝两丝的清明,她的一切情绪言之过早,手里的难题还未变作难题,她就先抵触了。蓝宁又开朗起来,抱住父亲的手,软软叫一声“哎,老爸”。

屋里边“哗哗”洗牌声音传过来,万丽银唤:“老蓝,你来打两圈,剩下的菜让蓝宁烧去。”

那边退下来的是关止,蓝森先拒绝,直肠子真是直不隆冬,讲:“换我上做什么?还是让关止来,他会记牌。”

于是左邻右里起义了,非要蓝森把关止换下去。

蓝宁似笑非笑糗关止:“会记牌还会输?”

关止往灶台上的左看看右看看,问:“今天吃什么?”

蓝宁推开他,嫌弃他碍手碍脚,关止便打一个哈欠坐到刚才蓝宁坐过的小凳子上。他长腿长手,坐着的姿势很难耐。

关止讲:“我想□生日就在巧瓯轩里做,菜单你管开,我管买原料。”

蓝宁被父亲刚才的提点平了气,她问:“你爷爷会来?他不是生病了吗?”

“他听说我要唱戏,就来了。”

“又瞎扯了。”

关止笑嘻嘻地站起来,问:“蓝宁,你是不是忘了我会唱戏?”

蓝宁正拍好了蒜要丢到锅里头,关止又说:“大学那会儿,时维挂名策划的戏剧节,我还拿了一等奖。”

蓝宁手里的蒜滑落太快,锅里的热气一冲,她的眼睛立刻就酸涩。

五(中)

她想,时维时维,时间维度拉得再长,他都这样无处不在。

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一年的戏剧节?那还是她强自出头请的时维挂名策划戏剧节。

蓝宁当初并不知道,时维同她的缘分会不止那么一点点。她在课堂之外再见到时维,是在自家门口。

外公有清晨打太极拳的习惯,蓝宁偶尔早起,会去凑外公的热闹。

那天朝阳灿烂,她看到时维立定在外公身后,一身白色绸衣,长身玉立,衣袂飘飘。他同周围打太极拳的老人有一样的动作,还有一样的气定神闲。

在这个太极世界种,他站在一群白发老人之间竟也不突兀。蓝宁很意外,歪一歪头,对住时维笑起来。她想的是,如果仰慕时维的同学们看到他在打太极拳,会不会大跌眼镜?

时维看到她时,正在做一个“白鹤亮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