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人已经凉的透透的了。

县令着人给独孤家送信,然后开始盘问杨花楼里的老鸨和客人。而那些跟着独孤青刃来的公子哥们,此刻都如丧考妣,毕竟人是跟着他们出来的,如今独孤青刃死了,独孤家难保不会拿他们出气。

“如今怕就怕县令为了早点给独孤家一个交代,隐去人皮面具一事,直接将你的画像送出去。”宋妈妈缓缓的摇着扇子,趴在窗边自是一副美人卧窗图。

“若真是这样,独孤家不仅不会信,说不得还会觉得这县令意有所指,毕竟做了坏事的人都容易疑神疑鬼。”楚槐脸上并无半点担心,倒是下了最后一笔后,将写好的字放在了一旁,又继续说道,“宋姐姐,跟着我你可曾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我多年筹谋得偿所愿,还是后悔我如今也算是个不小的情报头子?”宋妈妈笑的妩媚,眼角带着几分独属于她的艳色。

“那你后悔吗?王公子?”屋里榻上的王小公子刚醒来,就听见了楚槐这句话,他强撑着酸痛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跌跌撞撞走到楚槐身边,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王远之多谢兄台救命之恩,但杀独孤青刃我从不后悔。”此时的王小公子已经没了昨晚那种菟丝子的模样,眉间甚至还带着些坚毅和倔强,因为他知道想要杀独孤青刃,或许昨晚是他唯一的机会。

“那你可有想过,你若是被发现了,王家会有什么后果。”楚槐的问话让王远之面上一白,他可能也曾想过,但又不愿再去深想。

“王远之愿一命抵一命,当做和独孤青刃一起被匪徒杀了,让这满身伤痕也有个去处。”

楚槐暗暗想着,这王公子昨晚杀人时也是这般天真,他和宋妈妈躲在暗处,看着王公子竟然差点没打过一个被他打成重伤的独孤青刃时,都有点佩服这小子的弱鸡样了。

明明是一场肉搏却像是菜鸡互啄,最后好不容易杀了那独孤青刃,接着这王远之就要自戮,却被楚槐扔出去的石子打晕了。

若不是那房间本身就能隔断声音,又有宋妈妈让人伪造死法,王远之等不到杀了独孤青刃,就要被拖出去凌迟了,终究还是太天真。

“这小子虽然莽撞了一些,但也并非完全没脑子,只可惜,他见过您。”宋妈妈惋惜的摇摇头,若这里只有自己,这小子兴许还能留下一命,可若是因这小子活着,而坏了主子的事,那是万万不可的。

“我如今杀了独孤青刃,本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虽然昨晚我阻止独孤青刃的事,在公子眼中算不得什么,但我还是想请公子帮我一下,至少让别人以为我和独孤青刃都死于他人之手。

”王远之昨晚见到重伤的独孤青刃时,就已经没了求活的想法,如今虽然被救下,但他也听得出来,他怕是依旧活不成。

可这并不妨碍他觉得,眼前的白衣青年或许能让他身后的王家不受牵连,所以便是觉得不要脸,也要把昨晚他试图阻止独孤青刃的事情挑出来,只望眼前这人能感受到他当时那点善意。

“王公子,你若是指望别人的善心,那跟去赌场没什么区别,宋妈妈,他若是想死,便如他所说,他若是想活,那便如你所想。”楚槐说完出了宋妈妈的屋子,留下屋里一脸懵的王远之,和念叨着这小身板要好好练练的宋妈妈。

等着宋妈妈将那王公子送出去交代好,应付完官府的老鸨已经在牡丹阁中等着了,一如宋妈妈开始时的猜测,县令想也没想,就让人画了楚槐的画像,想将独孤家的怒火都撒到这个可能并不存在的人身上。

“张县令说了,以独孤公子身上的伤口来看,必然和那杀手有深仇大恨,所以正在画像,等下就全城追捕。”

宋妈妈挥挥手让人下去,走到里间时,见楚槐正在把纸条绑在鸽子腿上。

“不知道独孤家赶过来看到那画像时,是骂县令糊涂,还是吓得肝胆欲裂。只是主子你再顶着这张脸,怕是有点不方便了。”

“没关系,待我找个有善心的少侠,就指望他能助我一臂之力了。”楚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