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和燕淳熙交易的晚上,他凭一己之力,打翻了半个包围圈后,站到了燕淳熙的面前。

“我不想懂,我只想让你活着!”云屹萧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发现是自己又做噩梦了,梦里的楚槐在他面前吐了许多血,仿佛要把身体抽干一般,而他站在一旁,却什么都做不了。

“楚槐,楚骗子,你最好还活着。”

那日楚槐交代完后事,又让他去买坛酒回来,可他只是出门交代的功夫,屋里的人就没了踪影,只有地上和他身上的那些血迹,提醒着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为什么还要走呢,孤零零的死在某个角落里,被人扔到乱葬岗中,就为了彻底掩埋掉楚寒洲这个身份吗?”

窗外已有些许微光,云屹萧抹了把脸,穿上朝服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了很多熟人,有重新做回丞相的苍梧,有掌管镇北军的萧映雪,还有成为礼部尚书的江鹜,至于苏幕那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想来的时候就来两天,不想来半年都找不见人影.....

“诸位大人请回吧,陛下今日身体抱恙,免了早朝。”

“自从上次的事后,陛下虽然看着气色好起来了,但是这不上早朝的次数是不是也增多了。”

“对啊,难道是身体还没好利索?”

“多亏有苍大人撑着,这下面才能有条不紊....”

“是啊,我还当这朝堂之上要起什么波澜呢,结果太平的不得了。”朝臣们边走边小声聊着,苍梧走到云屹萧身边,没好气的问道,“他没再找过你吗?”

“没有。”云屹萧摇摇头,就见苍梧快步超过他,气息似乎比从前更冷了。

云屹萧回府之后,手指略过刀架上的催雪剑,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把软剑,然后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跟身边伺候的小厮交代了一句就匆匆出门去了。“小楚,今日早朝没了,我出城转一圈。”

“好嘞,包裹里有桑葚糕,侯爷记得吃,”门口正在擦桌子的小厮抬起头来,一双凤眼笑的极为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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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寝宫之中,是浓浓的汤药味,“阿洲,原来你说的能活,就是让朕这么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呵呵呵呵...”

熙寒元年,燕淳熙和吴一策坐在天玺城的城楼之上,一人绣金白泽宽袖银缎袍,一人朴素玄衣,任由城门下人潮汹涌热闹喧嚣,执棋的手却动的极快。

“今年科考寒门学子又多了许多,等把那些世家的权利都收回来,这世间定会焕然一新,到时候我们大宴天下如何。”燕淳熙满面笑容,连被吴一策偷了一子都没看到。

“若是等藩王和世家的权利被收回之时,莫要漏了一个人。”

“谁。”

吴一策提起手边的那壶烧刀子,仰头倒了口酒,然后随意的用手摸了摸嘴,开玩笑似的说出了三个字,“楚寒洲。”

【江湖之远 】

熙寒七年秋,曾经让江湖人十分忌惮的婆罗门,竟然在一夕之间覆灭了。栖梧山上尸横遍野,都是曾经江湖上有名的恶人。而做出这等大事的,竟是一个江湖上声名不显的小门派,叫做霄花宫。

“可惜啊,颜步崖和他那些手下都没了踪影。”白色幔帐下,依旧是那沙哑粗粝的声音,却又带了几分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