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宫女刚刚向下看的那一眼,正是燕扶光此刻站着的位置。

“好啊,六哥你可真是心思歹毒,让皇兄被刺杀,再把这刺杀的帽子扣得母后头上。”燕玉衡再蠢这会儿也看了出来,这宫女就是母后安排的刺客,虽然刺杀没能成功,却成功的将目光都转移到了燕扶光身上,当真是妙极了。

啪啪啪,燕扶光都不得不为燕玉衡这倒打一耙的算计鼓掌,“那宫女是你母后的人,那么刻意的诬陷,可不像是宫里调教出来的,倒像是...专门冲本王来的啊。”

“陛下,老臣有十万火急的要事上奏,北辰王豢养私兵,还拉拢朝臣谋反。”大殿中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众人闻声看去,就见一身红色朝服的独孤家老家主,颤颤巍巍的从袖中掏出一摞折子来。

“王侯豢养私兵,这可是谋逆啊。”

“对啊对啊,这可是死罪。”

“还请陛下明察,万不可让燕黎再陷入动荡啊。”独孤家主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在他身后,一些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求燕淳熙查个明白。

“陛下,今日这婚怕是成不了了,倒不如趁着现在大家都在,本宫也想凑个热闹参上几本....”座位挨着燕淳熙下首的燕倾突然出声,所有人这才注意到,这位带着纬帽的长公主,似乎刚刚一直没离开过座位,当真是镇定的很。

“公主?公主如何能干政?”

面对阶下老臣的质问,燕倾语气嘲讽的说道,“因为这次要参的人,本宫给你们证据,你们也未必敢参。”

“姑姑说便是。”

见燕淳熙准了,燕倾走到了大殿中央。“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当年镇北军去六水城的路上,被人故意阻挠,阻挠之人正是顾家的族人.....王荣借口爱好河鲜,从假扮渔民的人手中得到鰂的墨汁,此物.........此外,衡王还与王荣勾结......”

“燕倾,吾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把这些事都栽赃到吾身上。”太后拍案而起,手指颤抖的指着大殿中央的长公主。

“无冤无仇,本宫这脸,不就是因为嫂嫂舍不得顾家那位,才毁了的吗?”长公主轻笑一声,对着身后的宫女吩咐了一句,那宫女就一路小跑出了庆和殿。

“姑姑,母后和顾家主清清白白,你怎么能....”

“燕玉衡,若是陛下拿了顾家,你觉得他们会向谁求救?陛下?本宫?还是北辰王?”燕倾冷笑一声,接过了宫女递过来的一摞书信。

“王荣虽然蠢,但也怕死,所以本宫就不小心找到了这些东西。”长公主带着东西走到了燕淳熙面前,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排开 ,有书信有账本。最后还有一摞密密麻麻写的都是顾家这些年来的罪证。

东西放下,长公主回头看向旁边不起眼的角落,然后微微点了点头,苍梧举起酒杯,遥遥的敬了一杯酒。

“这么多折子他们都是怎么带进来的?”

“进宫只说不让带兵器,没说不让带折子。”云屹萧和武陵侯小声说这话,抬头正看见一个玄色金丝蟒纹朝服的青年,低头从容的品着杯中的美酒。

青年似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云屹萧的方向,正是这一眼,让云屹萧猛地抓住了他爹的袖子,“爹,这朝中除了北辰王和衡王,还有谁能穿绣着金色蟒纹的朝服。”

“呐,对面的楚寒洲不就穿了。”武陵侯白了没见识的儿子一眼,不想儿子却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像是见鬼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