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六,我托人给你做的好东西,把这东西抹到梳子上,你再梳头发头发就是黑色的了,以后再溜出宫,你就不用带兜帽....”

“王爷,头发梳好了。”面前的铜镜中,本来一头白发的俊俏公子此刻已经黑发如瀑,他抬手摸了摸额角细碎的头发,突然感叹道,“越接近天玺城,竟想起些从前的事来。”

一旁的侍女没有接话,只是行了一礼后,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王爷,这次和乐郡主大婚,所有的皇亲贵族和世家大族都在邀请之列,属下需不需要提早做些准备。”离亭恭敬的候在一旁,等待着燕扶光的指示。

“你怕他燕淳熙设了场鸿门宴,然后留下些人在天玺城当质子?”燕扶光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行,胡闹,不可,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啊,一个喜欢用这些词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会设鸿门宴的人呢?”

甜粥,这就是你当年拼死也要把他送上至高之位的原因吧,可这样的他,真的能在人心鬼蜮中活到最后吗?这才几年时间,那些有心思的就又开始冒头了呐。

“我记得那是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他楚寒洲一身银甲立于宫门,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禁军,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滚落,砸在了我伸出的手掌中。隐隐约约的,他好像还跟我说了句话,可我却有些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什么都活下来吧。”燕扶光自说自话,突然一把拉开身侧的窗帘,眼睛却被外面的日头刺了一下,他抬手打起凉棚,眼里似悲似喜。

“对了,你确定昙华已经死了?”

“王爷放心,属下亲自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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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驾到,尔等速速离开!”

“速速离开!”只见前方一队侍卫开路,很快就到了茶楼对面的客栈门口,而刚刚还大门紧闭的客栈,此刻已经被从里面打开,老板更是一路小跑到马车前行礼。

“知道有贵人来,草民已经将客栈腾空,绝不会打扰贵人休息。”

“哼,我说怎么这林州城最好的客栈关了门,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云屹萧把茶杯一放,拉着楚槐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你若喜欢这个阵势,想必武陵侯也能满足。”

“还是算了吧,小爷我就喜欢与...”云屹萧看了一眼楚槐,下巴一扬“民同乐。”

两人在二楼一众食客震惊的目光中,顺着窗子直接跳到了屋顶,居高临下看着下面装饰华丽的马车。

此时马车里也有了动静,只见先出来的是个身着玄色镶金绣长袍的年轻人,长着一张娃娃脸,让人见了很容易放下心防。

年轻人避开侍卫的搀扶直接跳下马车,然后一脸欣喜的转身到马车边,伸出手臂等着里面的人出来扶着。

很快一角白色衣袖探出帘子,接着一个头戴纬帽的瘦弱青年就出了马车,扶着年轻人的手臂慢慢落地。白衣人身材高挑气质清冷,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合该是个长得不错的公子。

“哥哥,这外面风大,咱们快些进去吧。”玄色衣袍的年轻人接过手下递过来的大氅,熟练的披在白衣人身上。

白衣人微微点头,一众人便浩浩荡荡的都跟着进去了。

“唉,你怎么又把你那破人皮粘上了?难道下面这群人里有你仇家?”云屹萧看够了下面的热闹,一回头发现还有热闹可看,心里不知有多快活。

“玄色衣服的是洛城王楚星辞。”

“楚星辞!他是楚星辞!”云屹萧被楚槐的话炸了个措手不及,但他很快想起刚刚楚星辞的动作,能让楚星辞当扶手的,似乎除了....

云屹萧往楚槐的方向凑了凑,然后用最小的声音说道,“那个白衣服的,就是死而复生的洛城王楚寒洲吗?”

“那我怎么知道,我是神棍又不是神仙,走了走了,再不走怕是该有麻烦了。”楚槐这么说着,单手拎着云屹萧就直直的跳入后巷,然后顺着巷子朝城外走去。

“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