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情绪的判断不够准确,因他自身的情绪波动就不正常,所以他按规矩办事,起码在法理上挑不出错,这让他被评价为冷血,不懂“法外容情”的含金量。
漫长岁月里,他像人间悲欢离合的旁观者。
所以,当他第一次成为弃子,被流放到颐市,内心没有汹涌动荡的情绪,最多有一点不解,他认为他做得足够完美了。
现在他成为冯露薇的弃子,体会到鲜血淋漓的畅快,痛苦竟然让他上瘾。
他第一次不想放弃,恰好他拥有强求的权力。
将喻咏送回北京,贺青砚已经三天没和冯露薇联系,他的当务之急是取消联姻,在双方长辈都以为他们即将步入婚姻殿堂时,贺青砚沉默地、坚决地逆行。
会议结束时,天刚擦黑,他在座位上待了太久,低血糖撞得他头晕目眩,贺青砚双手撑着桌面,听见何钧走进来。
“贺先生,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去和冯毓伊谈,她那位男朋友,我们也秘密通知了。”
贺青砚听着,晕眩感正缓慢退潮,双眼找回虚焦的视线,低低回了声“嗯”。
回家的汽车没走平时的路线,方向由何钧安排,往冯露薇出没的街区。
刚驶入学园路,冯露薇像只小动物,从昏暗处钻入路灯下。她仰头看天上的星星,暖光灯浓郁如夕阳,笼在她脸上。
汽车正从她身旁经过,冯露薇与黄舒滢攀谈,余光瞥见缓缓驶过的汽车。贺青砚的车很好认,她在灯下愣了一秒,汽车维持它原本的速度,像路过毫不相干的风景,平静地略过她。
冯露薇停下脚步,车尾灯渐行渐远,视野里留下两粒熄灭的火点。
“怎么了?”黄舒滢问。
冯露薇眼波震荡,如梦初醒似的,“没什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