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砚再次问她,“怎么回事?”

冯露薇想把脚收回来,却被他攥住。男性的手掌大很多,像一把温热的锁链,将她按在他膝上,轻轻摩挲划伤的皮肤周围。

体谅到车内伤员,司机把车开得平稳,连减速带的颠簸也被溶解了,冯露薇独自说着今晚发生的意外,像说一篇古怪的睡前故事,眼中没有诞生怒意。

“为什么不理他了?”贺青砚惯会抓重点,用碘伏棉片按着她缓慢淌血的地方,指节因收着力而突起,不至于弄疼她。

冯露薇眼睛一眨,目光躲开他,双唇翕动却没有声音。说不出口的理由,当然是她想当贺青砚的情人,但何钧和司机在前排正襟危坐,不是个好时机。

“因为出现了新的人?”贺青砚温声细语,挪开吸了血的棉片,崔屿应当算“新的人”。她的鲜血再度浸入他的手,仿佛正啃噬他,指尖传来莫名的钝痛。

冯露薇点头,幅度微乎其微,像蝴蝶扇动翅膀。贺青砚看了,发出一声轻笑,他想小女孩真是公平,所有人或事都可以用完就扔,不止他一个人成为次抛品。

“崔屿应该会出国读本科。”贺青砚冷不丁说。

“啊?谁是崔屿?”冯露薇一头雾水看着他。

她还不知道崔屿的名字?贺青砚数秒无言,目光拂过她的眼睛,重落回她脚背。

“没事……被什么划伤的,还有印象吗?”

冯露薇茫然地摇摇头,她当时几乎失明,只看见铁篱笆网状的轮廓,愤怒驱她在未知里横冲直撞。

“我不知道,我想回家。”冯露薇低声说。

她把只有她一个人的房子称之为家,受伤以后只想回到那里。

“会送你回去的。”贺青砚叹了口气,带着安抚的意思,“但要先去打针,也许是铁丝划伤,有破伤风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