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显然被用心打扫过了。四处干净,他记得出门前情急扔在沙发上的几件需要换洗的衣服已经消失。茶几干净,放了两本画册和一瓶鲜花。花瓶也是陌生的。远一点的柜子上新添了一台小小香薰机,噗噗噗往外吐着蒸汽,香薰机身后是新添的一盆琴叶榕和日本吊钟。窗户开着,晚风将白色纱帘鼓起。
他怔了片刻。
转头看身侧已然一脸高贵的唐影,愕然:“……你,你不是昨晚还住林心姿家么?”
“嗯。”她凉凉应了一声,先昂首屈身踢了鞋,再昂首拽紧了身侧的包包,骄傲步入了自己房间。借着许子诠的愧疚,“砰”一声关上了门。
原来是书房的地方如今也被收拾成了卧室,一张木床靠窗摆着。许子诠出差这几日,唐影没事就往这里寄快递,要么是家居饰品,要么是性感内衣。再趁着午休时间溜过来布置,昨晚得知他要回来,今天中午还特地叫了保洁打扫,新买的红酒与伊比利亚火腿还藏在冰箱,是欢迎他回家的小小仪式。她本满心欢喜开启同居生活,而此刻久别重逢的柔情蜜意化作一句脏话。
她重重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脑子反复上演半小时前的舞台剧。简直想哭。
十分钟后许子诠过来敲了敲门,唐影没应。他只好声音低低补了一句:“我们谈谈?”
唐影接着沉默。许子诠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在门外安安静静待了几分钟,过会儿才想起渐远的脚步声。
等唐影起身出房门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她换了一身家居服,宽宽松松的卡通纹样棉质连衣裙,看起来休闲无害,却藏了心机裙子的领口是宽松且歪的,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就能露出半块香肩,再搭配无辜表情,谁都能做半藏森林。
她出房门的时候,许子诠正在客厅装模作样地看电视。好死不死放的还是《创造营》,几十个少女在屏幕前蹦跳,青春洋溢。唐影啧了一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了事先准备的红酒。
许子诠赶紧跟上来。
探了脑袋问,“新买的?”
唐影点点头。
许子诠殷勤递上开瓶器,又问:“打算和我一起喝的?”
唐影面无表情接过,利落开了酒,塞子拔开,许子诠正开了柜子找杯子,就见唐影直接拿起红酒瓶对嘴“吨吨”喝了两口。
渣男目瞪口呆:“这么野?!”
唐影瞥他一眼:“这是喝闷酒。就这么野。”
许子诠一噎,干脆伸手抢过红酒瓶,也对瓶猛喝一口,擦擦嘴对她说:“哦,那我也要喝闷酒。”
唐影又转身开了冰箱,从里面拿出火腿,扯开包装,拍在厨房旁的小小吧台桌上。掌心托着下巴,上半身重心往一边倾斜,领口温顺下滑,看似无心露出雪白肩膀,肢体是勾引,脸上却冷漠,像招呼小狗一样拍了拍桌面,对许子诠说:“来,我们谈谈吧。”
他呆了两秒,然后说:“好。”
“你先谈谈你的桃花?”
吧台桌宽不到半米,两人各据一边,加上身体各自微微向前倾着,脸与脸几乎凑在一起。顶上灯光从头打下,目光也绞得悱恻缠绵。
一周未见,许子诠认认真真看了她一会儿,才想到要回答:“……噢。是,是认识很早的一个姑娘,以前一起吃过几顿饭,也偶尔会聊天。大部分时候在上海,这次在上海见几个朋友,刚好她也在…”
唐影拿过酒瓶喝了一口。
许子诠见了,涌上求生欲:“但我们之前真的就是普通暧昧,手也没拉过!我也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昨天对我表白了!”说到这里自己也觉苦恼,语气变成抱怨:“她还追到北京来。我的天,我今天在飞机上看见她都要吓死了。”
“你们还一起坐飞机了?!”
许子诠赶紧摇头:“还好我坐经济舱!这大小姐要给我升舱来着,我说公司报销麻烦,宁死不从。”
唐影点点头,心里发涩,想了一会儿问:“她很有钱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