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武垂眸看着碗里几颗鸡蛋:“可我看不到自己受伤的地方啊。”

“怎么?你刚洗澡的时候没照镜子啊?”

“脸上的我知道,但我不止脸上的伤啊。”纪武说着,手抓 T 恤下摆往上扯。

郭芃紧张了:“喂喂喂你干嘛!”

突然,她的声音像被谁的手一把掐住。

原来纪武的背上和肩膀都有淤青,而且每一块都比脸上的面积大,因为他皮肤偏白,那些淤青便显得更加可怖。

郭芃皱眉:“这都是那男人打的?”

“不全是打的吧,估计是拉扯中撞来撞去的。”

“你就应该带上你的手术刀,往他们手筋脚筋挑两刀他们就老实了。”郭芃一气起来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也不管它合不合法。

“喂喂喂,你态度不端正。”纪武用她之前说过的话回她。

郭芃白他一眼:“前面呢?前面还有没有伤?”

纪武一直抱着衣服挡在胸口,嘟囔道:“前面可不能随随便便看的……”

郭芃被他气得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神经病!谁要看你那两点!”

这一下痛得纪武整个人都弹起来,把麦芽糖吓了一跳,跳下沙发。

纪武回头控诉:“你力气太大了吧!!”

“拜托,你知道我整天背的那‘炸药包’有多重吗?”郭芃在他身后坐下,拿毛巾包住两颗鸡蛋,没好气道,“好了好了,别动啊,我给你弄一弄。”

背脊感受到郭芃的体温,纪武打了个颤,本能想往前挪,又被郭芃一根手指就摁住了他的肩膀。

“给我坐好了。”郭芃正说着,鸡蛋已经隔着毛巾触到纪武背上。

“嘶!”纪武倒抽一口气,脊梁骨都挺直了。

郭芃一点儿都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鸡蛋滚完一处接着就滚另一处,过了几分钟,鸡蛋的温度渐降,可以不需要隔热布了,她便直接用手拿着,继续缓慢来回碾着。

纪武忍住了一开始的疼痛,后面就慢慢习惯了。

鸡蛋就像温热滚烫的熨斗,一下下把他心里头那些坑坑巴巴给熨平了。

背后每一处淤青都滚过鸡蛋,郭芃说:“行了,你转过来吧。”

纪武低声:“我前面真的没有伤。”

“你脸上的伤不是伤吗?”郭芃重新包了颗鸡蛋,戳他脖子,“快点快点,别待会儿阿姨和方果回来,看到你衣冠不整,以为我们在家干点什么事。”

纪武没辙,只好转过来了,但衣服还是抱在胸前,眼睛也不知道瞄哪里好。

两人离得太近,她的头发包在毛巾里,有零星几根头发偷溜出来,毛茸茸的,挠得纪武浑身刺刺麻麻。

他忽然觉得拿衣服捂在胸口是明智的选择。

这样或多或少能遮挡些许,他像疯狗一样乱叫的心跳声吧。

男人坐着也比她高,郭芃得微微仰起头。

鸡蛋在他脸颊颧骨处滚着,她又忍不住去数他黑长的睫毛。

几秒后,郭芃发现一件事。

纪武脸红了。

她觉得好笑:“是鸡蛋太烫了吗?”

“……啊?不会啊。”

郭芃也不拆穿,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朵忍不住笑。

最后还是纪武受不住,往旁边躲了躲:“可以了吧……”

“行啦,你继续撸猫吧,我去吹头发。”

郭芃蓦地站起,沙发少了重量,纪武一下沉了下去。

不久后,走廊那边的房间传出来嗡嗡声的吹风机声音,纪武把衣服穿好。

呆坐了好一会儿,麦芽糖颤着尾巴跳上沙发,主动把脑袋蹭到他手上,他才稍微回神。

郭芃吹干头发,再回客厅,纪武还在撸猫。

她酸溜溜道:“哎哟哎哟,这医患关系未免太好了吧?你再多来几次,麦芽糖都要被你拐跑了。”

纪武最后拍拍猫屁股,站起身,朝玄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