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文来过几个电话,方果都没接,苏哲文又来了信息,让她别一个人闷声扛,有需要他出面就告诉他,他会第一时间赶过来。

如果想要揍李博誉一顿也没问题。

方果收拾出一个行李箱,电梯里,李博誉的电话打过来,方果没接。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面对李博誉。

她也怕,在她还没有一个确定的想法之前太早跟李博誉对谈,自己会做出不冷静的决定。

进停车场,方果一愣,蒋回南的车竟还停在她家的车位上。

她以为蒋回南应该早就走了。

蒋回南没熄车,下车走上前:“就一个行李箱吗?”

方果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嗯……又不是搬家。”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父母家朋友家?还是酒店?我送你过去。”蒋回南伸手想帮她拎行李箱,但被方果躲开了。

方果把行李箱拉到自己身后,对他的动作感到不解:“我自己开车走就行。”

“个人不建议你现在自己开车。”蒋回南推一下眼镜,轻描淡写地讲述,“我以前有个客户自己开车去捉奸,情绪太激动,在路上出了车祸,连撞五人。”

方果听得瞪圆了眼,张了张嘴,没再拒绝蒋回南的提议,把行李箱递给蒋回南。

确实,她现在这个情况并不适合开车。

蒋回南把箱子放进车尾箱,又问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我父母早逝,姑姑和大部分亲戚都在深圳……朋友的话现在可能还没醒。”方果想了想,道,“两个路口外有家星巴克,你在那停就好。等我朋友醒了,我再过去找她。”

蒋回南看她一眼,淡声:“好。”

车开出停车场,雨势依旧,车厢里寂静一片,只有雨水敲打车顶玻璃的声音。

方果越发觉得尴尬,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会和蒋回南共乘一车。

这时她想起一事:“对了,洛洛爸爸,你刚才在幼儿园门口要跟我讲的那件事还没说呢,是洛洛的事吗?”

“不是。”蒋回南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如实道,“暑假在北海道,有天我听到了你先生……李园长他跟别人视频通话,电话那边有个小孩喊他‘爸爸’。”

方果呆住,雨水啪嗒啪嗒,像陨石砸在她脑门上。

“不是……不是……研学团是八月初……都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你这时候才想起来要告诉我这件事吗?”

她刚整理得稍微像样的情绪,这会儿再度失控,愤怒和羞耻交织成一股粗绳,绕着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让她的言语变得尖锐刺耳,“蒋回南你是不是有病啊?!”

蒋回南蹙眉。

这次是方果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也是第一次对他展露出她的戾气。

他没试过被人当面这样骂过,但他不觉愤怒,反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萦绕在胸口。

“抱歉。”他低声道,“那时候我不清楚你和李园长的婚姻实际上是什么样子,而且……”

而且那时候我们没那么熟,蒋回南没把这句说出口。

方果气得胸口起伏,逻辑混乱:“要是、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我就能早点有心理准备,也许就能、就能”

“就能什么?就能阻止他出轨、阻止他不忠、阻止他和别人生下那个孩子?”

蒋回南蓦地嗤笑,“不能,方老师,你是这婚姻的当事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方果感觉脑子就要爆炸了,吼道:“没试过怎么知道?!”

“我试过。”蒋回南的声音像把冷厉利剑,一下劈断她的怒火,“我曾经也试过挽救我失败的婚姻,但它变得更失败了。婚姻,家庭,孩子……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嗡嗡

方果头痛欲裂,耳鸣缠绕。

她鼻子又开始酸了,但她不想再在这男人面前丢脸。

“停车。”她道。

蒋回南没答,车子仍笔直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