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过,好似往她脸上甩巴掌。福贵叔说这不是她们的责任,可是如果她能早点出门,下楼投喂,那是不是有可能能逮到残害牛奶的凶手?甚至有可能牛奶不会惨死?
花店里品类繁多,郭芃看了一圈,很快就决定好,买了两颗无尽夏和一束小雏菊。
都是白色的,和牛奶的毛色一样。
再回到尾巴树,已经有群友过来了,说想送送牛奶。
郭芃把花送进去给纪武,纪武在给牛奶缝针了:“买了绣球啊。”
“是无尽夏。”郭芃纠正道,“无尽夏,希望牛奶能一直活在夏天里,永不结束,永不褪色。”
缝针的动作顿了顿,纪武转过脸看她,半晌,只憋出一句“很好”,继续给牛奶处理伤口。
郭芃没敢继续看过程,但她知道,纪武会像之前给麦芽糖、给其他猫狗动物做手术时那样尽全力。
她回等候区,发现又多了几个人,男女老少都有,家娜已经冷静许多,反过来去安慰那些悲伤愤怒的群友。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厢型车停在医院门口。下来一个高壮男子,穿一身黑,大晚上的还戴鸭舌帽和口罩,一对手臂套了黑袖套,连着黑手套,整个人就像会走动的影子。
全身最明显的颜色,是他手腕上戴着的佛串,红得好似一颗颗血滴。
珠珠打招呼:“古师傅,辛苦你多跑一趟了。”
“没事,要接收的孩子呢?”
“纪医生还在”
珠珠话还没说完,纪武捧着箱子走出来了:“可以了。”
众人纷纷围上去,牛奶蜷躺在箱内,毛发上的血迹洗去吹干,和平日的模样无差。那需要通过马赛克遮挡、令人心酸的地方,此时被硕大的纯白绣球花遮挡住大部分,还算完整的下巴露出一小角,旁边散落柔软小巧的白菊和绿叶。
群友中有个年轻女孩一下子就受不了了,捂着嘴哭:“牛奶刚来我们小区的时候,我上初中,我姐高三,因为我们家爸爸妈妈不同意,所以没办法领养它们。那时候我和我姐姐学习压力太大、心情不好,就会下楼喂喂猫……牛奶好乖的,每次都等别的猫吃得差不多了,它才走上来。”
有个阿叔搭嘴:“没办法,白猫嘛。”
气氛忽然轻松了一些,大家笑出声。
女生也笑了一下,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继续说:“我跟我姐还终于做好了我爸妈的思想工作,说如果今年寒假前牛奶还没有人领养的话,我们就带它回家……没想到今天居然发生这种事,呜呜”
众人嗟叹。
虽然流浪猫不是家养,可在他们心里已经和家养没太大差别了。小区花园就是一个巨大的家,它们可以在“家”里吃饭喝水玩耍,他们都是它们的“家人”。
如若是正常的生老病死、意外事故也就算了,可现在是血淋淋的谋杀,是赤裸裸的恶意。尽管这些年虐猫的新闻从未停止过,但没有人能麻木面对。
纪武把箱子递向古师傅:“麻烦你了,等下火化的时候录个视频发给我吧。”
古师傅点头:“知道。”
他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摘下手串,双手合十,朝箱子里的小生命拜了拜。
他阖眼道:“我送你上路。”
古师傅离开后,纪福贵来了个电话,纪武点开公放,纪福贵说牛奶惨死的地方确实没有监控覆盖,保安可以帮忙看看其他监控里有没有生面孔,但需要有个比较明确的时间和地点范围。
纪武说:“牛奶送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开始僵硬了,死亡时间大概是一至两个小时内,再扩大一点范围,看三小时内的吧。”
家娜凑近手机,说:“纪爸爸,你是业主代表对吧?那能不能麻烦你在业主群里也发一下信息,问问有没有人下午看到什么、或听到什么?要是能有更具体的时间就更好了。”
纪福贵听出是家娜的声音,连连道好:“我现在就去发!”
郭芃把自己拍到的照片发给包租公,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