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板?”余媛想一想才反应过来,“她不就是帮人拍照的吗?现在都能算得上是老板啦?”
“为什么不能?她自己一个人开的店,装修搭景运营宣传拍照都她一个人做,她很厉害。”
余媛挑眉:“阿弟,你认识我家大妹?”
纪武不答反问:“阿姨,你是郭芃的妈妈吗?”
“你怎么知道?”
纪武指着自己的眼睛:“你们的眉眼之间有些相似。”
余媛睁大眼:“不是吧?你这样都能看得出来?”
以前郭芃还小的时候,很多亲戚朋友都讲过大妹的眼耳口鼻长得很像她,但后来就越来越少人这么提起了。
他们现在都说,郭芃不知道像他们两公婆里面的谁,心野,脖硬,一点儿都不认命。
也是的,她们两母女,哪哪都不像。
见对方呆站,纪武拉下口罩说:“阿姨,我带你过去吧。”
余媛跟着他走,拐了个弯,很快就到郭芃的店门口。
这时她想起,看向那穿白袍的医生问:“阿弟,大妹给你拍过照吧?我有看到过。”
“对,前段时间她给我们医院全体工作人员都重新拍了职业照,好看吧?”
“我也是这段时间才开始看大妹拍的照片。”余媛如实道,“我是看不懂,但我看有挺多客人和网友都在夸她拍得好。”
“是的,阿姨,你女儿很厉害哦。”纪武比了个大拇哥。
余媛往外走了几步,从远一点儿的地方看那一小格子店铺。
郭芃的英文名,她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念,这些年她也总喊她“大妹”。之前大妹在苏哲文的店里工作,她没怎么关心过她工作得怎么样,毕竟男朋友就是大老板,作为“关系户”的大妹在里头做事肯定如鱼得水,所以余媛从未操过心。
她也没看过太多大妹的摄影作品。影楼的摄影师,不就是拍拍结婚照、拍拍全家福、拍拍证件照就行了吗?
余媛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大妹前些日子发过一组照片,相中模特是位中年女子,身上那条旗袍衬得她优雅大方,曲线姣好,特别有气质,就像从民国画报里走出来似的。
余媛没穿过旗袍,在郭琮结婚摆酒那天,她看到亲家母穿了一条,她自个儿心里想,要是哪天郭芃结婚摆酒,她也要买一条来穿。这事儿她跟郭勇男提起过,郭勇男嘲笑她腰粗胯肥,穿上去就像猪肠涨糯米。
……
“阿弟,你还没说,你跟郭芃是朋友吗?”余媛又问了一遍。
纪武轻轻笑了笑,承认:“对,我很喜欢郭芃。”
余媛有点预感,面前这男仔跟大妹的关系不只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按以往,余媛这会儿就要连环发问了:你姓甚名谁?家中有几人?有无房车?有无婚史?父母是否健在?有无跟大妹结婚的想法……诸如此类。
但话到嘴边,她说不出口,事因面前的男人一直静静直视着她。
那双眼眸黑漆漆,但眼中没有余媛熟悉的情绪,打量、鄙夷、嫌弃、反感,这些通通都没有。
这时郭琮打来,余媛急忙接起。
郭琮问她怎么一早就不在房间,余媛道她出来散散步,很快就回来。
“你不认得路,用不用我出来接你啊?”郭琮有些担心。
“不用不用,找不到路我就问,又不是没有嘴巴。你们赶紧收拾一下,不是还要带弟弟去什么公园动物园吗?收拾完就要出发了。”
余媛说完挂了电话,深深地再睇了那医生一眼。
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问,只道一句:“你好好对大妹。”
纪武点头承诺:“放心,我会的。”
余媛转身就走。
她走得有点快,走出十来步,偷偷回头。
意外的是,那男仔还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她离开。
胸腔里莫名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像老旧的墙壁,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