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节颔首,轻儿遂将碟子摆好,又用刷子将酱料刷在了烤肉上,待烤熟了便呈给邓节,并将烙好的胡麻饼分割来递给邓节,一旁的挂炉里还热着肉汤,里面放了香菜和青葱,香味四溢,轻儿也取出了一碗呈给她。
邓节喝了一口,只道:“这汤有些特别。”
轻儿将酱料刷在肉上,道:“夫人是江东人,可能吃不惯这北边的食物,北边的食物不比南方精细,吃惯了却也别走风味。”
邓节觉得无趣,便与轻儿闲聊,道:“你是辽东人?辽东可是比邺城还要寒冷。”
轻儿微笑道:“是的,不过奴婢也不是生来就是辽东人。”
“哦?”
轻儿说:“奴婢原是青州人,后叫人卖去了辽东。”
邓节停下箸,道:“我原是琅琊人,离青州倒是很近,你是青州哪里人?”
轻儿笑说:“若说青州,倒也不完全算的,只是在青州和兖州之间,有那么一处名为伏虎岭的地方,奴婢出生在那里。”
邓节并不了解那地方,印象也不深,只是记得那好似曾是黑山军的地盘,后来连带着青州都被赵彪并了去,只是她不记得准确的年份了,那时候她的年纪还不大,着实没印象,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便也就不再追问了。
邓节只道:“人都唤你轻儿,我还不知道你原名是什么,像我之前那奴婢,唤做金儿,实名严金儿。”
轻儿垂着眼帘,敛住眼眸,唇角扬起一抹微笑:“奴婢几经周转易名,若说原名,应该是叫李轻轻才是。”
李轻轻
邓节心中喃喃,很快便就忘在脑后了。
……
赵翊正在殿中看书信,是加了急从青州送来的,上面还加封了火漆,赵翊撕开正看着的时候,程琬进来了,道:“主公”
赵翊正在看信,随口“唔”了一声,看罢揉成了团扔进了炭火盆里,道:“青州来,赵虞到底是有些不安分。”又道:“杨主簿那边如何了?自从回了颖都,就音信全无了。”
程琬摊手,道:“属下听信使来抱,猜得老太傅那食古不化的性子一时半刻也不能说出实情,司马将军说杨主簿正在竭力查着,不若先信他,汉室那边总体上也很安分,只不过如今正是隆冬最冷的时候,我军若是回颖都,长途跋涉,仓廪不实,士兵免不得受冻馁之苦,且吕方与鲜卑尚在北方觊觎,漳河结冰,若是趁机南下,刚到手的邺城极有可能顿时有失了。”
赵翊揉了揉鼻梁,他始终无法放心颖都,无法放心天子,若是能取而代之,便不再生这些麻烦事了,然而这一切也只能等到处置了宋家,放开了新政才能做考虑,眼下时机未到,他揉着鼻梁说:“看来这个正月要在邺城过了。”
程琬揣着袖子,笑说:“这个正月留在邺城过倒也没什么不好,主公若是想来日迁都邺城,正好可以趁着此时命工匠们勘测地形,规划宫城营造,等到来年开春冻土解了,就可以着手施工了。”
“大局未定,兵甲未足,尚不能够大兴土木。”赵翊淡淡地道,又说:“哦,听闻军事派斥候又去了江东,是要查什么?”
程琬迟疑不答,良久,道:“主公请恕臣不能直言。”
“哦?”赵翊抬眼看他。
程琬叹息说:“属下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事情原委,不好说与主公,免得生了不必要的事端,等到斥候从江东回来,事情原委就豁然开朗了。”
赵翊问道:“此事可是与夫人有关?”
程琬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属下知道主公不欲属下去查邓夫人,可是此事关系重大,牵连甚广,不能不查,还请主公宽恕”
赵翊叹息一声,道:“查吧”
程琬说:“斥候快马去江东,一来一回,加上期间调查,最快也要两个月,还有几日就是新年了,一路上将士们都辛苦了,正月里多摆上些宴,犒劳三军将士,旁的事情交给属下去查,主公辛苦一年,也该好好过一个正月了。”
赵翊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