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他坚持打半个小时篮球,有时晚自习下课后,他会去操场跑几公里。回到寝室后,也不再碰任何与学习有关的东西,只是让自己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
从晚上十一点到早上六点半,尽量保持七小时以上的高质量睡眠。
但这些都是非常浅表的、只能暂时缓解症状的办法,根本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有时,一天能比较平顺地过去,但更多的时候,他觉得脑袋里非常烦乱,眩晕胀痛。
詹可自问,心里这些如烈火般的焦虑究竟从何而来?
有一个假期,他读了两本公认的心理学巨著,对其中一句话触动特别大,“自由就是不再寻求认可,不再活在别人的期待中。”
他回想自己十几年的人生,尤其是妹妹出生之后,自己内心总是不由自主地渴望被父母更多地看见和重视,于是拼了命努力学习,成绩分数成为了他在家里最大的光环和依靠,成为了父母对他最大的关注与期待。
现在,自己真的能不再寻求这种认可和期待吗?
这一年,这座南方城市下雪了。
初雪是放假前一天突然落下的。
正在考试的学生们纷纷抬起头看那细碎的雪花,晶莹洁白的一小朵,刚落到地面就融化了。
这是一座不常下雪的城市,年轻的孩子们都有些欢欣雀跃,脸上露出了纯真惊喜的笑容,嘴里发出“哇哇哇”的惊叹。
监考老师不得不几次出声,提醒考试还没有结束。
等铃声一响,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冲出了教室,操场上一片欢声笑语。
有人戴上针织手套,双手捧着,想多接一点雪,有人夸张地伸出舌头想尝尝雪的味道,有人在拍照合影留念……
这一学期的最后一天,少年们在学校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与快乐。
崔云熙穿过人群,找到站在教学楼下正和人说话的蒋南,提出想跟他再好好聊一次。
“聊什么呢?”蒋南笑着问她。
“聊我们之间。”
“没必要了吧。”
崔云熙无比后悔那一天自己的冲动和口不择言,彻底葬送了这段让周围人羡慕嫉妒的恋爱关系。
她看着身边的闺蜜们,和男朋友也是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好像所有高中生情侣都是这样,轻言分手,过几天又无事般和好,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后悔自己太过认真和激烈。
她想,如果那天她能够心平气和地与蒋南沟通,聊一聊这段关系的来路和归途,说不定两人现在还在继续谈着。
更重要的是,如果那天自己没用家庭父母去刺激蒋南,说不定后来相遇的时刻,他不会完全把她当做陌生人。
超市结束营业前五分钟,白雪终于提着买一赠一的大瓶鲜牛奶和饺子走了出来。
天气非常冷,她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深蓝色羽绒外套和黑色厚底雪地靴,长长的白色围巾在脖子上裹了一圈又一圈,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蒋南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从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走来,衣服很长,显得她人更矮了,两只手都提着东西,微微低着头,走路的样子缓慢又谨慎。
白雪看到蒋南笔直地站在自己住的楼栋口时,有点儿惊讶。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紧张,虽然心跳还是乱的,但显然没之前那么剧烈了。
她想,大概是因为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吧。
他双手揣在短外套兜里,穿蓝色牛仔裤和干净的白色运动鞋,看起来年轻而单薄。
猛然间,白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几岁了?不会还是未成年人吧?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她在他面前站定,张开嘴巴才意识到自己的口鼻都在围巾的包裹之下,正要放下手上的东西,蒋南已经伸出手把围巾给她拉了下来,动作不亲昵却很自然。
大概是因为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吧,白雪又在心里这样想着。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