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酒、有歌、有买醉的人,却没有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麻烦事。
运气好的时候,销售提成多,她的收入甚至比火锅店还高出许多。
只是夜班比较熬人,但珍珠很年轻,并不觉得熬夜有什么。
对珍珠来说,酒吧的工作不仅轻松了很多,还能接触到形形色色、各种有趣的人。
客人们中有慕名而来的音乐爱好者、游客和附近工作的年轻人。
酒吧有一支固定驻唱的乐队,主唱是一个声音沙哑慵懒的女歌手,喜欢来来回回唱 Norah Jones 的歌。
听了几个月后,珍珠这个完全不会英文的人都能跟着唱上几句了。
偶尔也会有小有名气的本地歌手和乐队来表演,他们抱着自己的吉他,拥有一小众追随者。
此外,珍珠还曾在酒吧里听过一个长头发男人用她家乡的语言唱歌,歌声婉转又哀伤。
站在她身旁的同事,一个红色爆炸头年轻男孩子问她,有没有想家?
珍珠撇撇嘴,她很少想起家乡,也很少想起过去。
为什么呢?
因为那里既偏远又落后,因为那里的人们大多狭隘又愚钝,好多人一生都没有走出来看看更大的世界。
也因为,那儿没有一个值得她牵挂的人。
在那里,她只是一个力量不够强壮,干活没多大用处的劳动力。
自从走出那座大山,她再也没想过回家。
她的家,会在这座繁华、文明、多彩的城市里。
“唉,你看我眉毛这样化是不是显得更有精神了?”
珍珠一边用手机当镜子瞧着自己的脸,一边问坐在她身旁的白雪。
此时,饭点高峰期刚过,两人终于能找个板凳,坐下来稍微休息一会儿。
“有!但……你觉不觉得有点夸张?”
白雪盯着珍珠那两条弯得老高的眉毛,忍俊不禁。
珍珠每天都带妆上班,妆容的重点在眼部,忽高忽低的眉毛,闪亮的银色眼影,睫毛刷得又浓又翘。
但不知是因为化妆品质量不太好,还是技术手法问题,睫毛总是不听话地粘在一起,有时还会在眼下染上明显的黑点。
而眉毛弯起的弧度也是每天各有不同。
总之,看起来滑稽又好玩儿。
“哪里夸张了?”珍珠嗓门不小,说话语气却总是柔柔的、软软的,有点刻意,又有点可爱。
此刻,她瞪大了眼睛,表情比眉毛还夸张,脸使劲往白雪面前凑:“哪里夸张了?你再仔细看看,不是挺好的嘛?”
像是因为没有得到表扬而调皮撒娇的孩子。
白雪被逗乐了,珍珠脸凑得太近,五官表情都放得很大,妆容也显得更好玩了。
她伸手捧住珍珠往她怀里蹭的脸蛋,扬起脸笑着说:“你自己觉得好看最重要,我也不懂这些。”
冬日午后的阳光洒在两个嬉笑打闹的女孩儿身上,蒋南惊讶地在白雪脸上看见了一个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纯粹笑容。
“就在这简单吃点吧,懒得往前走了。”蒋南对身旁的三个人说,然后大步走进了小海螺。
经过门口那抱作一团的两人时,看见白雪瞬间僵住的表情,蒋南唇角微扯,几不可察地笑了笑。
“为什么啊?前面也没几步路了嘛,怎么就不能走了?”董飞扬哀嚎,一脸郁闷。
虽然现在工地的人都已经离开,街沿边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店内几桌还在吃饭的客人也是干净整洁的样子,但他还是不喜欢这里,也搞不懂为什么蒋南突然就不愿往前走了。
崔云熙安静地跟在蒋南身后,她也不喜欢这种小馆子,但她今天一定要跟蒋南一起吃午饭,并不是为了尝什么美食,也不在乎去哪家餐馆。
上次看完电影后,他们午饭都没吃,蒋南就说临时有事匆忙走掉了。
两人已经好多天没有单独相处过,也没好好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