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也笑了起来,“等人带回来,我请客一起吃饭。”
回国后,蒋松峰很快找上门来,每天电话不断,蒋南一个都没接。
思绪扯回那一年夏天。
白雪的微信是蒋南删的,电话号码是他自己换的,出国的决定也是自己想清楚的。
在和蒋松峰达成协议的时候,他几乎就想好了这一切。
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毅力真的四年都不联系她,不去找她。
他更怕,自己的一时冲动会给她带去更大的麻烦和灾难。
如果再害她经历不幸和意外,他宁愿自己去死。
蒋南想,或许距离和时间能协助他解决问题,也能让他更加清晰和坚定自己的心意。
她是他打心底里认定的人,是唯一、是必须,他要和她共渡漫长的一生。
他们不差这几年。
出国前,蒋南联系了一家靠谱的私家侦探事务所,签下为期四年的高价合同。
他要求对方派专业人员保护她的安全,并每天给他汇报白雪的行踪和日常。
她果然如他所想,像开在悬崖绝壁上的花朵,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生命力,不管在哪里都能向阳而生,都能把日子过得很有条不紊、顺遂稳妥。
他看她去往了陌生的城市,住在交通便捷又安全的小区,开始了新的工作和生活。
她剪了俏皮可爱的短发,背着浅粉色书包和友人走在夜间放学的路上。
他看见她毫不犹豫地原谅了自己的母亲,善待了那个可怜的小男孩。
疫情之初,他寄了两大箱口罩和药,让事务所的工作人员放在她门口。
后来,他又看见她在下雨的清晨去参加考试,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学历证明和从业资格证。
她变得更加漂亮,性格似乎也开朗了不少,脸上总是有自信又从容的笑容,再也不是记忆里那个胆小、怯懦,喜欢处处讨好的卑微女人。
她终于实现了梦想,做了她一直渴望的工作。
他看见她指间戴着那枚好看的戒指,在任何场合都没有取下来过。
回京第二天,蒋松峰找上了门。
蒋南避而不见,他一句话都不想和那个烂人讲,很快便用一封律师函正式割断了和蒋松峰之间的亲缘关系。
他坚信,他们之间的所有羁绊牵扯,这一次要来一个彻底的了断。
钱、人脉、权利,这些保护她、保护自己的东西,他已经牢牢握在手里。
蒋松峰的生意在疫情期间遭受重创,投资的酒店几乎全部倒闭,购物广场入不敷出,房地产陷入低谷,失去核支柱产能后,整个集团摇摇欲坠。
他甚至恬不知耻地请人托话给蒋南,请求出手相助。
蒋南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他不雪上加霜再踩一脚,是对那两个同父异母妹妹最大的仁慈。
在律师函发出的同一天,蒋南开始筛选慈善机构。
他把外公外婆和母亲留给他的所有资产全部捐献给了孤儿院以及对口青少年心理咨询的公益机构。
风和日丽的夏天,蒋南开车从北京一路疾驰,去往大同。
两百多公里的路程,白云苍狗,时光漫漫。
他都望着窗外变幻不停的风景,郁郁葱葱的山峦,天高云淡,深邃辽远。
这些年的思念和折磨,孤独和苦涩,也好似这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皆成过往。
他知道,他正奔向他深爱的人。
而他爱的人,也一直在等着他。
大同,云冈。
一队热闹的旅行团在五号窟前排队。
炎炎夏日,户外阳光灼热刺眼不时有微风拂面,空气并不闷热。
人群里,一位年轻漂亮的妈妈颇为认真地问起排在自己前面的儿子:“宝贝儿,刚刚导游姐姐讲这附近的山叫什么山来着?妈咪怎么忘了呢!”
一个七八岁模样、打扮酷酷的小男生正拿着手机看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