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将人掀翻在大腿上,手上速度极快,一把拉下她那条他从一进门就觉得滑稽得不行的花裤子,朝着她屁股上又是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白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全身僵住,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你要干嘛?”

蒋南看着乖乖趴在腿上的人,憋着笑,语气也有点吊儿郎当,“哎,你审题很不严谨啊,记性也很烂!我刚有没说过,再提这事,后果很严重?”

白雪不再吭声,心想着钱是她打死都不会要的,他反应这么大那就不急这一时,再找合适的机会好好跟他沟通吧。

蒋南则把人直接扛了起来,两人很快陷入了馨香柔软的被褥里。

大概是心里还带了一点气,蒋南的动作总是若即若离,而这存心让人不痛快的性爱像是甜蜜的凌迟。

白雪在抓心挠肝的辗转碾磨中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的欲望,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湍急是怎样在彻底舒展的身体里汹涌地倾泻和流淌。

楼下的街道依然人声鼎沸,夏夜的烧烤店是年轻人的世界。

一波波客人到来,点单后,又是一阵烟雾缭绕,空气里有各种肉类和蔬菜被烤熟的味道,四处弥漫,放得很大声的音乐里有激越的鼓点,整条街像是一条散着轻烟被催促着飘向远方的河流。

而他们,是河流中一叶随波起伏的小船。

起起伏伏中,白雪有些怔愣地想着,即便知道注定要分开,即便明年夏天就是这段关系确定的赏味期限,她也绝不后悔曾经如此和蒋南走过一段。

这样的莽撞冲动和不顾一切,这样温暖深刻的交心和陪伴,往后余生,她大概再也无法拥有了。

她是永远都忘不了他了。

她想,虽然蒋南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他重塑了她对性事的所有理解和体验。

他让她学会了大胆地正视自己的欲望,让她遵从本能的感觉去探索和绽放自己,在彻底的沉浸中完完全全地放松尽兴,并享受被他捧着手心里珍爱的感觉。

她可以、她值得。

身体本能的欲望永远不必是被遮掩、被压抑、羞于启齿的事。

这是她作为一个人,应该知道和拥有的快乐。

开学前,蒋南要请朋友来家里吃饭,让白雪一定要露一手。

听见他在客厅打电话的声音,朋友已经到楼下了,白雪解开围裙,又看了眼餐桌上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清爽可口的凉拌鸡肉和黑椒牛肉粒是蒋南和她一起准备的,除此之外,她还单独做了虾仁玉米、糖醋小排、金汤肥牛卷和丝瓜汤,还有蒋南从超市买来的厚切三文鱼。

对三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丰盛。

“那我先走了啊。”白雪洗了洗手,准备去拿自己的包。

“什么意思?”蒋南从沙发上站起来,皱着眉看她。

“我先走啊……你朋友来,我不方便呆这里吧。”白雪也皱了眉,语气是十足的理所当然。

“你……”蒋南本来想说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但忍住了,一口老血闷在胸腔里,声音慢吞吞的,“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有什么不方便?你搞地下情呢?我是你男朋友,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你要去哪儿?”

董飞扬一进门就给了蒋南一个大大的熊抱,“兄弟,你瘦了啊!”又迅速往屋子里面扫视了一圈儿,“我靠我就知道你一个人也住的是大平层!之前他们都还说你在学校附近租的小公寓,看吧,还是我猜对了!我蒋哥能是那委屈自己的人吗?开玩笑!”

蒋南笑着,赶紧将董飞扬从身上扒拉下来,冲着后面进门的詹可扬了扬下巴。

“还好吧?”詹可笑着问。

“还可以,你呢?”

“也还行。”

这段时间,詹可在休学互助群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他的基础知识非常好,并且依然保有学习的热情。

焦虑虽然没有消失,但却比很多需要吃药和入院治疗的人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