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开了门。
他们好像已经有几个世纪没有见面了。
她想他,想仔仔细细好好地看他的脸,想得快要疯了,但白雪告诉自己不能表露出来,她不能再给他洞悉自己的机会。
她一秒都不肯跟他对视,以前不敢,现在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更是不敢。
但蒋南永远不会让她如愿。
他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抬高,虎口紧紧卡着她的下颌,满目震惊地看着她肿胀血红的左脸和嘴角的淤青,心疼和愤怒在全身上下左冲右突,不知道该往哪里发泄去,说出的话几乎是在吼叫:“到底为什么要活成这副鬼样子?你在怕什么?为什么随意让人打?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去报警?为什么不找我?”
白雪又想哭又想笑。
还手?打伤打残去医院,还是弄个你死我活呢?哪一样她都承受不起。
还报警,真是怕事情还不够复杂啊。
他真是她见过的活得最潇洒、最肆意的人,可惜,这些是她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的。
她只能抬起双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平静地说:“我没事,一点都不严重,你也别管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你不用担心,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都这样了还不严重?什么惹麻烦?你以为我是担心自己有麻烦才来找你的?”
蒋南听着她又轻又哑的声音,看着她这副对所有委屈和伤害丝毫不计较、全然接受的样子,难受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时刻,她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往后也要这样继续活下去吗?
任人骂、任人打,处处笑着讨好,逆来顺受,百般将就.....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这样过?
“严不严重都不重要了,反正……”白雪泪眼婆娑,拼命抬起眼皮,一眨不眨,“反正我都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