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莫斯。”林颂指了指那杯酸奶酒说道。
即使杯壁沾着奶油,但因为都是白色而显得不那么违和,入口也比较丝滑,林颂特意多放了些单糖,这杯几乎没什么酒感。
迟弥看着酒,慢了半拍才拿起来喝。
“怎么样?”林颂期待地看着他。
“好喝呀。”迟弥咂咂嘴,“你不用问,林师傅出手必是精品。”
林颂勾唇一笑,顺便轻蹭去了迟弥唇边的奶油渍。
这里人烟相对稀少,在夜里任何声响就都变得清晰起来,这会儿林颂手里停下了动作,几秒的寂静让迟弥的心口像被一片羽毛轻轻扫过,莫名泛起些微痒的触动。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话题,不喝点酒就很难进行下去啊?”迟弥一边喝,一边抬眸望着林颂。
林颂给自己倒了杯shot,抬头一饮而尽了,他点点头,“是啊,清醒地看着你的眼睛,我怕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也问不出口。”
他们装得太久了,回避的事情堆积了一番又一番,曾经压抑着的情绪也到了临界点,再往里推也塞不下去了。
车上的剖白,院子里的温情只是给他们的坦白装上了拉链,横在他们面前的一样没少,跨不过去就到不了他们想去的明天。
迟弥伸出手,轻轻地在林颂的手背上点了一下,真心地说:“你什么都可以问,我也什么都会说。”
被起了头,林颂也按捺不住了,几次溜到嘴边又被咽下去的话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跳了出来。
“那我先问个好回答的吧。”林颂坐了下来,转身对着迟弥。
迟弥嗯了一声,坦然地回视着。
“...如果我没能找到你,你还打算来见我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常,几乎是话赶话地就问出来了,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个问题其实不好答。
迟弥抿了抿嘴唇,奶油泡沫在唇上化开,后调的酒味把他刺激得眼眶一热。
他说不得谎:“我...不打算。”
意料之内的回答,但还是把林颂戳得心口一痛。
“我那时候不知道我的病情什么时候才算真正稳定。”迟弥苦笑了一声,“来西湾村之前我的确幻想过,如果我好起来,重新做回制作人迟弥,我们再次遇见的概率有多大。”
“或许又会是和裴砚那次一样,我们在录音棚遇见,也可能是某次活动,匆匆看你一眼。但无论是哪种情况,我还是会躲开有你在的地方。”
既然离开的时候干脆利落,那就没有再次贴上去的道理。林颂没有理由站在原地等自己,他也没想过有这样的可能。
从小到大自己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他就像是钻在口袋里无足轻重的物品,放是可以放着,但要是掉了,顶多回头看一眼,也不会有弯下腰捡起来的耐心与必要。
他希望林颂对他也是这样的,一段恋爱而已,无疾而终就无疾而终,伤心难过一阵也就忘了,经年历岁,这顶多就是一些没有营养的酒后谈资,可能越说越觉得无趣,直到再次想起,内心也不再有任何波动。
“林颂,说实话,在我的预设里我和你有关于爱情的一切可能都停在了那天的病房里,如果以后遇见,我们可以是旧友,是陌生人,但唯独不会是念念难忘的旧情人。”迟弥难得说这种调调的话,太严肃了,有棱有角的,重逢的这些天他不敢想也不敢提,可在今天这样的框架里,他不可能再刻意地忽略了。
眼前的林颂一反常态地沉默着,这是迟弥这些日子里第三次见他流泪,好像所有脆弱都挤在了这段时间里。眼泪无声无息的,仿佛一撇开就会被忽视。
他朝着林颂凑了过去,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脸,放柔了语气,“但是你找到我了,所以这一切都被打碎了,对吗?”
指腹是湿润的,所以不是错觉,林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他没听见声音。
迟弥皱了皱眉毛,他的指尖对着林颂的脖颈画了条弧线,见对方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