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信自己的才华别人偷不走,他就是比别人厉害。但是之后的一桩桩一件件把迟弥的傲骨捏得粉碎,他几度怀疑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的夸奖,请教,都是真心的吗?
会不会天赋和才华,其实都是一种运气?
迟弥没有答案,飘在半空里艰难地熬了这么久,直到今天陆迢的话让他的心又下落了一点点。
听众是有审美的,他们的肯定也许就是一种答案。
第一千只羊是一支成熟的乐队,从演出表现来看他们的配合非常默契,实力也不错。迟弥接触摇滚不多,但帮着周衍做过两首,反响还都可以,所以能够听得出来他们的潜力。
“迟老师,我们的评级有没有到A?”周新千中场休息的时候过来喝了两口水,喘着气问他。
迟弥在一边跟陆迢举着打光板,听到周新千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勉强吧。”
打光板混着光从迟弥脸侧照过来,整个人像镀了层柔光,冷声冷调的话听起来都感觉是鼓励。
“那是很高的评价了。”周新千笑了笑。
迟弥没说话,转过头继续兢兢业业地做起打光师。
孟燃的乐队叫炙序,他的同伴是昨天连夜坐飞机赶过来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但还是会为了一个机会不辞辛苦地赶来。
迟弥看着他们无比认真地对待这一场直播,忽然有点感慨。他见过太多半途而废的人,他们最后无非都说坚持不下去了,想过安稳日子了,音乐就当个爱好吧。
所以在籍籍无名的日子里,任何一场奔赴都显得弥足珍贵。迟弥认为这种时候的热爱,是最纯粹也是最值得珍惜的。
“小弥小弥小米大米...”
......
感慨中止,迟弥回过头去,瞪了一眼陆迢,“干嘛?”
“怎么还学我说话了?”陆迢轻笑了一声,“不干嘛,就是马上直播结束了,该吃饭了,你要什么烤串,给你一个预定的机会。”
“五花肉。”迟弥说。
“行,我去求求你遇哥,让他给烤个大五花。”
“他用不着你求,马上一座山的烤串要摆在你眼前了。”
陆迢听到这话没憋住乐了,“真服了你了。”
一帮人围在一起免不了要喝酒,迟弥不喝,倒了杯椰子水装模作样。
“迟老师不喝酒吗?我还特意又拿了罐青梅酒出来呢。”杨眠说着晃了晃酒罐头。
迟弥摇头,“不喝,喝了头疼。”
“他不喝就不喝吧。”周新千把装椰子水的瓶子放到了迟弥手边,对他说:“喝完了还有。”
“无事献殷勤。”杨眠撇了撇嘴,“再殷勤迟老师也不会给你写歌的。”
周新千闻言瞥了他一眼,“是给我吗?”
陈子磊听出来了,笑了笑,“给我们。”但这话也全当玩笑,不当真,“那得花不少钱买歌,我们还得再赚几年呢。”
迟弥没搭腔,只是笑笑。
这人一喝多了就要说真心话。理想,追求,热爱,在后头一股脑全冒了出来。
“困了就去楼上睡,他们还有一阵呢。”陆迢喝了酒,脸红扑扑的,但人还清醒着,抓紧时间对迟弥嘱咐了一句。
迟弥不困,也觉得他们的聊天很有意思,于是摇摇头,“没事。”
“对啊!这他妈算什么事!就是没事!”
不知道这两个字触到孟燃哪个点了,直接嗓门一亮,人激动起来了,“你说音乐分他妈什么高低贵贱啊?有人喜欢就是好歌,是不?”
周新千拉了拉他的衣袖,“坐好。”
“坐不好。”孟燃把衣服从周新千手里抽出来,“我今天高兴。”
说着,他端起酒杯往陆迢跟前一送,“谢谢我陆哥”
陆迢啧了一声,把酒杯往上一撞,“装什么呢。”
“我说句真心的,要没你,没陈遇,我们肯定日子过得还要苦。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