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乐队的名字和民宿的名字一样,第一千只羊。”
“周新千是‘千’,杨眠是‘羊’。”
“陈子磊是什么...呃...陈子磊是那个‘只’?他讲话有口音,你叫他陈zhi磊他也会答应的哈哈哈。”
“哦对了,还有陈遇,我们乐队的编外人员,他的作用基本上就是上台扫扫贝斯,给我们乐队当当门面。”
“可别小看他哦,他什么乐器都会一点,小提琴拉的最好,就是歌唱得一般...”
陆迢一直就在旁边听着呢,这个话刚说完,他抬头瞥了一眼杨眠,拍了拍陈遇的肩膀,指挥道:“过去揍他。”
迟弥也跟着抬了一下脑袋,他离杨眠最近,干脆就替他俩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杨眠,“我揍好了。”
这话软绵绵的,跟他的拳头一样。
“啧,你们仨成一伙的了是吧?陆迢他还抢你虾吃呢,你还这么听他话。”杨眠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被打的手臂,忿忿道。
迟弥先前正在擦他有些脏污的小白鞋,揍完之后又低下头,“没听呀,我自己揍的你。”
“嘿”
“嘿你个蛋啊。”陆迢抬脚踹了踹杨眠,“调音了没啊,马上就走了,你闲在这干嘛呢?”
杨眠左右看了看,他的同伴们早进屋准备去了,现在就剩自己还啥也没搞,他拍拍脑袋,“溜了溜了,不跟你们玩了。”
陈遇不用急,今天不上场,他只用负责把印着扫码点歌的硬纸板放好,然后就可以跟陆迢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那里开小差了。
“吃么,饭后水果。”陈遇端着一盒番茄乌梅,他刚刚自己一个一个塞的,还特意戴了手套,因为还要分给迟弥吃。
迟弥也发现了他这个细节,有点不好意思,只矜持地戳了一个,“谢谢。”
陆迢见状唰唰唰戳了好几个,一只手拿满了之后直接把一盒都放到了自己腿上,“吃吧,我们得走了。”
“这里晚上会有人值班,有什么需求打给前台就行。”陆迢把戳好的的番茄又移交到了陈遇手上,“早上会有早餐供应,但是得你自己下来吃,如果起不来我们也不会叫你。”
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顺便把纸巾盒放得离迟弥近了些,“洗漱用品还有睡眠喷雾你待会儿直接找前台领,晚上开窗记得把纱窗关严实了。”
想了想,陆迢也没其他的要嘱咐了,但瞧着迟弥呆愣愣的样子,总有一种不放心小孩自己待在家里的感觉。
他看了半天,来了句:“好好的啊。”
迟弥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抽了,居然还应了一声,“噢。”
“噢”完他就看着那俩人笑得特别明显地走掉了。
特别坏的两个人!
也许真的是特别淡的季,迟弥那一层貌似只有两个房间有人入住,幸好环境安静,迟弥可以坐在躺椅上吹风,脑子里面什么也不用装,呆着就好了。
晚上八点是和步医生约定好的通话时间,目的只是为了缓解迟弥到一座陌生城市的不安感,他的病情会对这方面非常敏感,所以要小心再小心。
曾经迟弥也想过走出去转转,结果被步医生明令禁止,要不是已经有半年时间没有发过病,步医生是断然不会同意迟弥的请求的。
迟弥当初的诊断结果为边缘性人格障碍,有着明显的分离性症状,表现为情感麻木,现实感丧失,会通过自残找回存在感。
特别是当他感觉到有抛弃感的时候,他发病的几率就会更大,所以脱离了熟悉的环境,迟弥很可能会产生类似的情绪。
有一些人的发病就是在旅行的途中,可能是由于旅途的劳累,又可能是被别的因素刺激,这种情况下病人是很危险的,如果身边没人把控着,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不怪步医生这么上心,连续问了他好几遍有没有按时服药。
晚上21:47,迟弥结束了和步医生的通话,手机从耳边挪开的那一秒,他感觉到一股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