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弥....”
“那你要我怎么办?”迟弥忍无可忍地抬起头,他喘着气,脸上的泪痕清晰地昭示着他的痛苦,可他仍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力平静地开口:“那些人有的连工作都没有,她们有的是时间跟你耗,她们现在能摸到工作室,后面如果哪一天摸到家里去怎么办?如果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怎么办?我现在就是个靶子,许江树事业一天上不去,我就被她们瞄准一天。”
“况且我现在顶着抄袭的这一口黑锅,谁愿意来找我写歌,工作室一帮人,他们不工作了吗?有叶均在,好歹也能接点商单。”
道理谁都清楚,可林颂就是不愿意认。
他到今天还能想起来迟弥当初和他讲他买的第一台贵价钢琴时飞扬的神情,贝希斯坦c8,七十多万,几乎是他那时候的全部身家。他说他弹起这架钢琴的那一秒,第一个念头就是以后要好好写歌,要编更多更厉害的曲子。
而如今呢?却要把那些心血全部拱手让人,别说迟弥了,就连林颂自己都极度不甘心。
“小弥,不如我买下来呢?”林颂试探着问道。
而听到这句话的迟弥只是淡淡掠过一眼,“他们不会查吗?再揣测一下我俩的关系,爆出点丑闻,你对手公司不得乐死。”
迟弥说完之后又低下头去,他不自觉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紧攥住了袖口,“算了吧,无非是重新回到籍籍无名的日子,大不了就从头再来呗。”
林颂预备开口的呼吸却在话音落下后一秒倏地顿住了,他的喉头一滞,视线忽然紧盯起迟弥左手的手腕。
迟弥每次想藏伤口的时就会下意识地做这样的小动作。
意识到这件事的林颂瞳孔骤缩了一瞬,根本不顾医生让他不要做大动作的嘱咐,直接掀了被子下了床。
他急步走过去跪在了迟弥面前,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伸手把迟弥的衣袖全部推了上去。
这次不再是掐出来或是咬出来的伤口了,赫然是更锋利的,直接划破了皮肤的一道蜿蜒的痕迹。
林颂脑子嗡的一下,他脸色煞白,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迟弥,“你自残?”
迟弥方才还在发着呆,晃神间抬头却望见了林颂注视的目光,一下子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迟弥匆忙地眨了一下眼睛,欲盖弥彰地摸了摸林颂的脸,语气轻快道:“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别担心。”
“那是怎么回事?”林颂的声音几乎没了实音,慌乱得只出了气声。
他感觉自己心都被掰成了两半。
“出门前我手抖得停不下来,脑袋也昏,我就用开罐器划了下想清醒清醒,可能不小心划深了吧。”
迟弥越轻描淡写,林颂的脸色就越差。
林颂想都没想,拉着他要起来,“去包扎。”
迟弥啧了一声,用力拽着林颂又蹲了回去,“包扎什么呀,都不流血了。”
“你总是这样,从来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林颂又气又急,“你能不能别这么...”
迟弥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神情委屈起来,“别什么?别这么任性?还是别这么讨厌。”
刚刚被推上去的气氛因为迟弥的这一眼又落了地,林颂叹了一口气,伸手捂住了迟弥的眼睛,“你就只会拿捏我。”
他快难受死了,头也疼心也疼,看着迟弥这副样子恨不得把他打包带回半年前,说什么也不让他搭理何彦文了。
迟弥闻言撇了一下嘴巴,伸出一根手指像钻木头一样戳着林颂的心口,“你也会拿捏我,你一受伤我魂都丢了,我难道就不心疼吗?”
“我不跟你争这个。”林颂再没脾气的人也被他给气出脾气来了。
迟弥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从来不会想迂回的方式,他就是要利落,要干脆,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刀切掉最好。
林颂有时候甚至在想,哪天迟弥是不是会把和自己的关系也一刀切了。
但眼下琢磨不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