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受伤,牧鱼偷偷松了口气,然后笑容和善地看向陆禧熔:

“您刚才说什么?抱歉,风有点大,没听清。”

沙发对面的陆禧熔像被卡住脖子的鸭子,面部迅速涨红至猪肝色,满满的惊恐:

这年头神棍出门还带打手的?!

你们是黑恶势力吧?!

在绝对武力面前,一切敌意都是纸老虎。

陆禧熔局促地挪了挪屁股,几缕细发从左太阳穴处悄然坠落,一如主人的气势。

他的视线被烫伤一样从满桌玻璃碎片上挪开,机械地将所剩不多的头发再次撸回去。

稀薄如空气刘海的发丝在光脑门的衬托下越发明显。

牧鱼看了眼。

嗯……总觉得比起跟先人说话,这位更需要生发秘方呢。

部分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士们总执着于某种视觉误区:

他们固执地认为只要把头发留长,横亘整个脑门,从一边梳到另一边,看上去就会多一点。

牧鱼努力不去看他稀疏的发丝。

“您既然不信,又何必下单呢?”

害我空欢喜一场。

来之前我可都算好那钱怎么花了!

陆禧熔应激般瞅了师无疑一眼。

如果我现在说不做了,下一个捏碎的是不是我的脑瓜子?

他是真不信这个。

人死了就是死了,还能说什么话?

那不扯淡嘛!

可前两天过节,几个有生意往来的朋友们聚会联络感情。

酒过三巡,话匣子就打开了,也不知谁说起给先人供奉,然后江澜那娘们儿就说遇到了高人云云。

他内心是很嗤之以鼻的。

奈何同桌几位大佬却很感兴趣。

“那感情好,你们不知道,这两天我总梦见老爷子在下面哭,我问他,他也不说话,给我急得……”

“也是,光给烧冥币估计都絮烦了,问问老太太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单纯通话谈心2万,解决疑难5万起,涉及生命危险时10万起步,上不封顶,根据具体情况定价。

一次一付,概不赊账。

不支持信用卡。

【是的,江澜还非常贴心的为牧鱼制作了收费表。】

涉及到玄学的问题都是出多大力,给多少钱。

若是价格太便宜,反而会被怀疑真实性。

众大佬看过后都觉得没问题:

几万块解决心病,还赚个孝顺名声,非常实惠嘛!

就他们这些人,平时拉商业伙伴出去应酬一顿,随便开瓶酒都不止这个价了。

于是直接现场来了波团购。

陆禧熔不想显得格格不入,于是也掺了一脚。

可后来酒醒,他越想越郁闷:

我不会给人骗了吧?

2万块还不够平时定做一套西装,但老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好吗?

他老婆就在旁边嗤笑,“你这是请的同声传译吧?”

陆禧熔:“……”

真要这么说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鬼话和人话,姑且也算两个语种吧?

见牧鱼要走,陆禧熔脱口而出:“我做!”

看着他面皮抽动的肉痛表情,牧鱼油然生出一种逼良为娼的错觉。

他头一次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您千万别勉强。”

陆禧熔咬牙,“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