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瑄心说你这表情倒不像似感谢,似来审犯人。
面上则肃然:“职责所在,理应如此,沈兄切莫客气。”
道貌岸然!沈致盯着他?:“恐怕不止职责吧?”
“沈小娘子是如何与沈兄说我们,就是如何。”面对他?不客气态度,崔瑄很是谦和。
听听,这是什么话?谁跟你“我们”,好似他?是外?人!
沈致没了笑脸,“呵,阿杳可t?没说你什么。”
崔瑄:“女郎家面皮薄,很正常。”
沈致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胸襟,才不过三言两语就快要被气死了。
这到?底是阿杳兄长,崔瑄并不跟他?较劲,主动缓和:“沈兄想问什么,某定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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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致这才轻哼一声,心想此人长的还算端正,态度也客气,品格勉勉强强吧,不算埋没了阿杳……总之比那老头好多了。
有对比在前?,原本看他?不顺眼的沈致也将?人看顺眼了些。
……
临走,崔瑄亲自送他?出前?院,沈致不想让他?跟着自己回沈记,及时道:“崔郎君留步。”
恰好这时小厮寻来,崔瑄便也没坚持。
没走出几步,风中隐隐传来小厮说话声,他?只?听见几个字眼。什么“三郎……赶出”,什么“庄子”的。
沈致又皱起眉来,大宅门有大宅门水深,阿杳这样良善的人,莫要被人给欺负了……说到?底夫家都不可靠,还是自己出息些,才能给弟妹遮风挡雨。
第92章 立业再成家
大雪下?了三天, 毫无?消减之势,仿佛被子扯破之后的棉絮一样在天上纷乱飘着。
沈朝盈拢着衣袖,缩着脖子站在檐下?看阿翘心血来潮将雪捧进坛子, 说学那?些贵女?们将冬日雪埋进地里,来年夏天和露水一起煮茶。
沈朝盈客观评价:“脏。”白茫茫一片瞧着是干净,实则多少?细小灰尘黏在上面都不知道?,太有迷惑性了。
阿翘则没听见她的嫌弃, 或许听见了, 打算装没听见,毕竟孩子打了, 正处于青春期,最不乐意?听别人反驳意?见。
沈朝盈摇摇头,却想起来林清玄写煮雪。
说天寒地冻时, 人们开口说话连声音都结冰,听话的对方就要将话音结成的冰雪捡回去, 回家慢慢煮来听。挑选煮雪的火候是件很讲究的事?, 性急的用大火,性平的用文火, 谈情说爱的还要营造氛围感,最好加点酒,煮出来情话使?人微醺,倘若醉得太过?, 则要来点儿咖啡提神, 防止沉溺其中无?法自拔。①
都这么浪漫了就无?所谓脏不脏了,否则那?也太煞气氛。
眼下?一张口就是一团白雾, 倒还挺像这设定的。
沈朝盈告诉她:“掸梅花上的雪,据说煮茶带股子梅花香。”
沈宅有一片梅林, 种了有绿萼、红梅、白梅,可惜没有江南腊梅。不过?江南也没有这样如粉如沙的雪,多是夹着雨丝,弄得地上污泥一片,侥幸清早起来薄薄一层,中午日头出来也就化了,所以南人都对雪有种独特的向往。
譬如沈致在长安过?的第一个冬日便是冷得要死还要站在窗前赏雪的那?种。
当初他授了京官,小小律学博士,干得还不错,今年捡漏升了起居郎,虽说官职不高?,却是实打实的天子近臣。又拿俸禄与积蓄在崇德坊置办了宅子,虽然也不大,但他还是严词拒绝了沈朝盈出资的提议。
宅中没有主母,平日他便自己?住在前院,沈朝盈独占一个小院,想做什么都自由。有客上门来访,也终于有了正经的招待之所。
阿霁轻车熟入从离小院更近的侧门进来,都不用丫鬟带路,自己?一路走来,还没靠近就听见阿翘在与后面买回来的仆婢们摆谱:“这瓦上积雪如何不扫?待太阳出来滴滴答答的多难受?”
推开门,院里几个小厮丫鬟顿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