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子语重心长:“我和你外祖母是代你舅舅来借的,念及血脉相连,你们手头宽松,就帮帮我们吧。”
周宴宴心中了然,遂问:“那舅舅可有言明,需借多少?又是什么时候还?”
“我家里积蓄不多,加上我已报名青山书院,明日就去学堂,明年我要用的银子的地方多的是,现在银两实在有限。”她诚恳地补充道。
李老爷子没想到老周家的日子已经过得这么富足,居然自家女孩子还能有念书的机会,不禁感叹:“女娃何苦去学堂?不如省下这份费用,助你弟弟求学,他日才能出人头地。”
又一个歧视女娃娃读书的?
周宴宴闻言,嘴角的笑意略减:“青青将来也是跟我一样去学堂,连小小与冬瓜亦是。我求学,意在拓宽视野,日后才能成就大事,赚取丰厚家业。”
“言归正传,外祖父要是为舅舅借银子,念及您二老的情分,我愿意帮,但仅限四两白银,且需舅舅亲笔立下借据。再多,我也爱莫能助了。”
未曾预料,周宴宴一开口便是慷慨解囊四两银,即便家中月月稳固进项,周父与李氏心中亦觉借多了。
乡野之间,巡查农户四两银子就能过一整年,他们这次借的银子,那得多少年才能还上啊?
“够了,四两已是够多了。”陆氏急忙接话,感激道,“多谢宴宴,我明日就让孙儿前来立下字据,请放心,银两将来一定会还。”陆氏非贪心之辈,原本是想借三两银子,现在一下子借了四两,实在是意外啊。
周宴宴心中暗自庆幸,外祖父和外祖母不是那种极品亲戚:“好了,咱们便趁热用饭吧。”
“好好好…”李老爷子与陆氏应声,才开始夹菜吃。
这老夫妇许久未尝荤腥,自孙儿误入歧途,因赌债被困于那乌烟瘴气的赌场,家中便开始了节衣缩食的日子,每一分钱都精打细算,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将亲人赎回。
他们的生活,简朴至极,几乎缩减到一日一餐的地步。
此刻,突如其来的丰盛菜肴摆在面前,恍若隔世,是他们未曾奢望过的幸福滋味。
这一餐,李老爷子和陆氏吃得心满意足,多亏周宴宴与李氏的热情,否则他们几乎不敢动筷。
临别之际,李老爷子握着周宴宴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明日我便让他来立下借据,看到你们日子有了起色,我这心也就踏实了。但我还想多嘴一句,古语有云,从俭朴到奢侈易如反掌,而从奢侈再回归简朴则难上加难。挣来的银子,定要细水长流,莫让享乐冲昏了头脑,多为将来打算。”
他担心年轻的周宴宴不懂持家之道,将辛苦所得轻易挥霍在虚无的享乐之中。
周宴宴闻言,笑着宽慰道:“外祖父放心,我都记在心里了。”
“好,好孩子,记得照顾好你爹娘,我们这就回去了。”言罢,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缓缓步出周家。
李氏开始收拾碗筷:“这饭菜是不是备得多了些?你明年既要建新屋子,又要建厂子,银两够用吗?”
周宴宴边忙活边道:“娘,您就别操心了,银子足够,我保证明年咱们全家都能住进宽敞气派的青砖大宅!”
“我记得你前些日子还说不去青山书院了,怎么今日又提起能继续就读之事?”周父在饭桌上就心存疑惑,碍于李老爷子和陆氏在场,未能即时询问。
周宴宴如实相告:“今日外出,巧遇林先生,原来之前的误会都是那门童的势利所为,林先生已将那守门的人解雇,并再次诚挚邀请我去学堂。”
“原来如此,明日要入学,那今晚就早些安歇吧。家务活先放着,我让你娘稍后收拾便是。”周父道。
但周宴宴并未听从,她认为洗碗不过上顺手的事,与李氏两人很快便能该做的家务都做的差不多。
洗完碗后,周宴宴就溜出来,去了春满酒楼又预支了四两银子,梁山斌心中不免生疑,这已是周宴宴第二次前来预支,他好奇地探询:“莫非近期你手头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