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娇体弱,他皮肤白皙干净,他长得?好,可他并不是不能吃苦的。
他一边抱怨着?腿要断了一边却又夹紧马肚加快速度赶上曾棠的步伐;他一边叫嚷着?大腿磨出血了可一边也从未开口让曾棠停下来休息片刻;他喊着?寒风如刀要将他刀成碎片了,可他转头又问曾棠穿过这个?郡两天?够不够,不行就?再快些?……
很矛盾,曾棠对他逐渐从厌恶反感到迷惑,再到好奇,直到现?在他已经再也没办法违心对他生出什么过分的恶感来,反而心底隐隐有些?敬佩了。
他看到孙子?柏为?了赶路大腿被马鞍磨得?惨不忍睹;也看到孙子?柏与他一起狼吞虎咽的嚼着?干冷的馒头;他看到他一边冷得?瑟瑟发抖一边毫不犹豫的将身上的棉袍脱下丢给了路边两个?娃娃乞丐,然后生生忍着?十多里的寒风挺到下一个?镇;他也看到他满嘴谎言嬉皮笑脸的逗得?一个?富商差点将女儿嫁给他,可转头他就?把这富商坑得?裤衩子?都?不剩,还顺便怂恿富商女儿篡位取而代之……
总之这人就?是很矛盾,很奇怪,可相处久了又似乎觉得?都?在情理之中,这人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魔力。
“嘶,曾兄你这什么药,你莫不是故意害我?”
孙子?柏忽然叫嚷着?打断了曾棠的思绪,抬头就?见?孙子?柏正在给脚上冻疮的地方抹药,他甚至毫无形象的翘着?脚把那?白花花的大脚伸到火堆上来翻烤。
“糟糕,没有知觉了这是。”
孙子?柏皱着?眉看着?自己?火上翻烤着?的脚,真的,木了,感觉不到疼,也感觉不到烫,难道真是冻废了?
可是抹上药再翻烤就?火辣辣的疼,搁现?代不会要截肢了吧?
曾棠只想翻白眼,而且哪有这么用药的,如此金贵的药三两下就?被他霍霍了一半,曾棠赶紧冲过去解救下他手中剩余的药膏。
“我来帮你吧。”
孙子?柏立马对他笑嘻嘻,“真贴心。”
曾棠:……
曾棠无语的接过药膏给他仔细涂上,伴随着?轻轻的按摩,薄薄一层缓缓抹开,手法很是熟练的样子?。
孙子?柏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清凉传来,然后又痒又难受的感觉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感情他刚刚涂太多,这东西自带寒性啊,他还以为?这双脚废了。
孙子?柏在火堆旁缓了很久才重新感受到手脚的温度,这时候曾棠烤的鸡已经好了,孙子?柏顿时狼吐虎咽,他还向宁大神?要了一口酒,辣得?他感觉心肺都?着?火了似的,很快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
要不怎么宁大神?一路都?在喝酒呢,感情还有这作用。
“只要能顺利离开高坡岭,我们最迟七日就?能到达边陲的驻军镇。”
曾棠一边吃一边道。
他没去过边陲,但走南闯北什么地方都?去过,从地图上也不难看出,穿过他们目前所?在之地离边陲就?很近了,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只要绕过高坡岭,那?边的风雪反而不会有那?么大。
孙子?柏咽下口中不太新鲜的烧鸡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在嘴里塞了一根牛肉干巴,很快腮帮子?也酸了。
他来之前自然是做过攻略的,西南边陲线其实很长,从西到南是一段绵延几千里的长弧线,而老侯爷常年驻守此地,他并不在真正意义的边界处,而是在边陲中心位置的驻军镇。
因为?多年驻军的关系,那?里已经形成一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