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粗话真是难听,亮豪扯了扯嘴皮,越来越觉得就那么回事,捡起地上的短裤也不管干不干净混穿上身,赤着胸膛去了厨房。

从颜色不统一的瓷砖水槽子里拿起没洗的锅随便冲干净,接水点火,顺带点燃一支男士烟。

亮豪侧耳听着屋内衣物窸窣声音,逼仄厨房内的温度让他出了一身汗,汗水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滑落,隐没于人鱼线内。

“砰”

门被大力关上。

女人离开。

锅里的水沸腾开,该往里面放面条,但柜子里的面条前天晚上就已经吃光。

亮豪熄灭灶台,拧开水龙头搓了个毛巾擦干身上的热汗,换上皱巴衣服出门去了夜市。

雨下得很大。

他沿着街边走。

刚走到经常去的茶餐厅,迎面撞上一个穿着西装套装的女人。

黑框眼镜掉落到地上,被踩坏了一侧边架。

“哎呀!”

鼻梁骨的疼痛让孙菲有了眼泪花,她没有第一时间看清男人的长相,因为他太高了。

但她又非常清楚地记住了他。

她被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味给熏到了。

不是酸不是臭,就是一股似快要烧焦又没焦还带着点橘子皮味的汗骚味。

怪异地让人一闻难忘。

亮豪低头看着捂着鼻梁的女人,还有被他一脚踩坏的眼镜,哑着声说,“对不住。”

“没事。”

孙菲蹲下身捡起坏掉的眼镜,想让他赔,但面对牛高马大的男人,她只能自认倒霉。

撇了撇嘴,顶着公文包扎进雨帘里。

雨下得很大,来夜市的人不多。

亮豪稍稍抬眉,注视着走远的女人,然后抬腿进了茶餐厅。

次日天亮。

孙菲戴着缠上胶布的装饰性黑框眼镜去上班。

坐上叮叮车搭了几站,又转车去了对面半山区。

换了三趟车步行800米,在早上8点准时到了山顶杨家豪宅。

做人助理其实就是个随叫随到的保姆,不仅要完成公事还要帮着老板做一些私事。

孙菲很珍惜这份工作,但她似乎被老板的太太针对上了。

按了三次门铃,铁艺大门才被打开。

等她到了书房,老板已经在工作。

“今天怎么晚了点?”杨裕灝头也未抬。

孙菲没说因为,找了个借口,“过隧道稍微有点堵车。”

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音译部分文件,继续完成昨天未完成的工作。

等到9点半,男助理阿肯过来送季度报表。

厚厚几大摞文件,注定又要忙碌加班一个星期,下周她一定要抽空去一趟医院。

也不知道爸爸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

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约定好要开始改变,那肯定要付出行动。

再熬下去,加重胡思乱想。

林亦依觉得自己就真的没救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看到很多名人明星,钱财名利外貌都拥有,但却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事。

她当时不理解。

觉得有病。

现在亲身经历她才真的懂了。

当一个人的任何物质要求都能轻易满足的时候,他的内心是空虚的,觉得人生并没有意义。

普通人需要追逐一辈子才能勉强有片瓦遮顶,养老育小,而你什么都有。

直接就在赛道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