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气氛也莫名的压抑。
连大毛二毛都没在院子里乱嚷嚷着玩。
林亦依有些心灰除了等待,她什么都做不了,如果没有录取她,她就只能等到夏天再参加考试。
心里做了最坏打算,蹙着的眉也平了些,勉强挤出一丝夹着委屈的笑。
正自我开解时,院外玩的大毛跟二毛跑了回来。
“二婶,有你的信!”边跑边扬着手里的牛皮信纸。
林亦依眼眸发亮,如久旱甘霖,“快拿给我。”
当她小心拆开,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做了无数次自我安慰的心还是猛得直跳。
什么是看她良好表现才破格让她参加考试?
什么是考虑实际情况她只能读专科院校?
信纸被手掌攥捏成团,狠狠丢了出去。
这该死的世道!
她也真是蠢,凭什么敢无视漠视这个时代的规则?
选择站在这个时代政策的对岸,那自然就要接受它的回击,刺破血肉,伤筋动骨的那种。
林亦依一张俏脸白了红,红了白,气得要死,又拿书桌下的土疙瘩出气。
扭头进了里间,拿出衣柜上的饼干盒子,数了数存折上的零,短暂纸醉金迷的快乐一下。
不就是晚半年读大学,下半年不行就明年,她就不信这政策还不变。
骂骂咧咧一番,把屋门甩得砰砰作响,林亦依去了鸦儿胡同,打开赵盛跟她说的地窖,怒气让人胆量生,要真撞见鬼,就把它打一顿出气。
地窖里乌漆麻黑,在屋里找了一圈看到有火柴和煤油灯。
举着灯下台阶,地窖里就几个破箱子,全部打开扑了一身灰。
仔细一瞧,这个箱子几件盘盘碗碗,那个箱子罐罐瓶瓶,也没见有什么花样式,甚至还有铁筷子也许是不锈钢筷子。
这时代应该没有不锈钢吧?说是银筷子又很亮。
林亦依不识货,本来还以为赵盛给她留了多少值钱家当,现在看来就两个破院子还有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吃饭餐具。
南边的院子要值钱还得等十来年。
等看到最后一个箱子,林亦依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她就说她乡下那个到处都是裂口线的天青色花瓶去了哪里,原来在这。
坏家伙是个贼吧!
没有感受到继承丈夫万贯家财的快乐,挑了俩个差不多有小腿高的罐子,凑齐一对。
拿回去洗洗装马冬梅给她的谢礼咸菜。
才走到梨花巷子,大毛二毛跟那喜鹊迎门一样的飞跑过来,“二婶,你快回家,有两个叔叔来抓你!”
大毛纠正弟弟的不着边,“是来找你的!不是抓!”
路面有的地方结了冰,林亦依怕把罐子摔坏,走得比较慢。
跨进院门,站在屋檐下的田美铃一脸喜色的嚷道:“亦依,快来,有好事,天大的好事。”
好事?还能有什么好事?她当状元啦?
林亦依款款上前,娇笑一声,“好嫂子,麻烦你帮我把罐子洗洗装咸菜。”
田美铃接过罐子就把她往饭桌屋里推,“成,你快进屋。”
掀开门帘进屋,与扭过头看她的人刚好对上视线,林亦依神情困惑,轻声问,“高同志,你们怎么又来了?”
“林同志,新年好,我们是来接你去宝安县浅圳的。”
林亦依走到桌前坐下,礼貌微笑,“去年我不是拒绝过了吗?”
“这次不一样,你的申请单下来了,我们会护送你到浅圳景文渡口过关卡到南边。”
林亦依倏地瞪大眼睛,十分错愕,“过了?申请单怎么突然给过了?”
简直不敢相信,不是有污点不给过吗?
天爷,柳暗花明又一村吗?她心脏不好受不了这刺激。
高铭神色严谨,说话一丝不苟,“我们也不清楚,探亲申请是另外一个部门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