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某些原因不好说出口,只能缄默沉静,自己反复琢磨。

能让赵盛情绪低落的事,除了私事就没有别的可能。

首先排除她的原因,她要做了什么惹赵盛生气的事,当时他就要教训人,最晚不会过夜,晚上绝对让她背什么破家规。

也不算家规,只限制针对她一个人,然后就变着花样搓磨她一晚。

在外事外物上遇到什么困难,赵盛从来都是自信又凶悍,给人感觉像没事人,再配上他常年不变略带乡下气息的穿衣打扮作掩饰,给人感觉就是个有一身力气没什么脑子的糙汉。

但那都是假象,林亦依比谁都清楚。

在无人发现的地方那双狭长漆黑眼眸都是狡猾与算计,再配上只在她面前才尽显的狠戾阴沉,林亦依对他的坏脾气爱记仇的性子了解得透透的。

让他能情绪低落的事,陷入自我情绪内耗的事没有几件,上一次还是...

对,上一次在大伯家见的那两个人,不会又是他们来了吧?

可是...他们不是都说清楚了吗?相隔不能见面,知道双方安好就行了。

不是这些原因,林亦依实在想不出别的,拿出枕头下的手表觑了半天才看清时间,还能让他再睡半小时。

林亦依动作轻缓起床穿衣,出门抬头看着昏沉沉的天,被一个打着旋儿的冷风卷差点又吹回屋子。

冷死了。

为了表达自己对赵盛的关心,林亦依挽起袖子洗手下厨做他爱吃的疙瘩汤。

面疙瘩才下锅,厨房门就被人推开,林亦依看着他,露出笑容,温柔道:“醒了?今天天冷,给你做了疙瘩汤。”

赵盛神情有些冷,抬腿急步过去,从背后紧抱她,心里那份空落落才被填满,升起的水汽,火炉散发的暖意,锅里不停搅拌沸腾的疙瘩汤。

随着这翻涌沸腾,一点点温暖他在外面被冻得冰冷僵硬的身体。

男人声音低沉又带点刚睡醒的暗哑,“怎么起的这么早?不困吗?”

林亦依往锅里打入两颗鸡蛋液,侧抬头望他,笑了笑,故意促狭,“不困,大猫闻到香味没?”

大猫眯眼点头,露出一抹笑,弓身侧头亲了亲小猫的脸蛋,又咬了咬小猫的耳朵。

敢给他乱取外号,大猫圈着小猫蹭。

耳朵传来痛感,林亦依拿起筷子就要打他,得到男人戳破真相的一句话,“墨崽就是像你。”

小家伙爱拿筷子敲打捅人。

林亦依咬牙不承认:“......像你!”

院门被打开,赵军提着一家子的早饭回来,放在儿子屋里的饭桌上,挨着敲了另外两间屋子的门就进屋睡觉。

饭桌上摆好早饭。

赵盛面前比其他人多了一碗疙瘩汤,配着咸菜和凉拌野菜,吃得格外香。

林亦依不时帮他挟小菜,确定男人心情好转,也跟着松了口气,赵盛的工作比较危险需要高度集中,心里没杂事牵挂才好。

饭后,林亦依看着赵盛出了院门,然后就回屋开始自己的课程表作息。

画画看书,带小家伙,现在还多了一项,帮着烘烤尿布。

孙大娘每隔几天中午就会请假回去一趟,这段时间就是林亦依和堂嫂带孩子。

带孩子的技巧多了一些,但对打对扯的动作可没少。

赵盛细细考虑了两天,港市他没去过,可他开货车这几年,接触了形形色色走南闯北的人,从只言片语里知道那边世界的精彩。

与北边相比,对于南边向往的人,不计其数。

赵盛把看了一遍就能记下来的信件反复细看,最后在第三天的中午去了招待所。

跟两位受托人又详细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才忍痛取证十来根带毛囊的头发给他们装存带走。

留在这边他可以给林亦依和儿子较好的生活,但也仅仅是吃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

再更多那就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