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热炉一样的仓库,让床上的林亦依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拿着自己做的纸扇子扇得手酸。
没见多凉快,反而累出一身汗。
她敞开屋门,想让夜里的风能吹进来一些。
可风哪里有那么听话,只从左侧吹向右侧,避开中间楼梯下的小仓库。
倒是跑进一只耗子。
吓得林亦依猛地从床上跳起,一时忘了住的是楼梯间,砰地一声撞得她差点昏死过去。
耗子比她还怕,本是有规矩的沿床边暗处走,惊得它也是满地窜找不到洞钻,弄得床下洗漱盆乒铃乓啷一顿响。
最后又跳着逃了出去。
隔壁其他屋里人听见动静,忍不住吼了一嗓音,“叫什么叫,不睡觉了?”
林亦依最怕老鼠爬虫之类的,吓得变了脸色,被人这么一吼,只捂着头顶撞起的大包,噙着一汪泪,大气都不敢出。
先有蟑螂后有鞋大的耗子。
小仓库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住了。
第二天,林亦依找上莫管家问有没有空房子的事。
得到的答案还是没有。
也对,她第一天入职的时候莫管家就说过了。
要是有早就给她换了住处。
林亦依自知本分,也绝不可能拿丁少爷的好说话去提让她住客房的要求。
她咬着下唇琢磨,想着搬出去住,但没几秒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先不说房租交通费用问题,就上班时间这一点就不可能出去住。
更别说附近都是别墅高级洋楼住宅区。
因为是星期一,林亦依有半天假期,又发了第二个月的工资,干脆去了对面市区。
天气一天比一天闷热。
睡衣还有私密衣物因为翻来覆去的洗,早就变了形。
尤其是土布褂子再搓洗几次估计就要烂了。
换乘两趟车到了百货大楼,买了两套小衣、两条睡裙和凉鞋,花了120港元。
看到有擦脸的又买了一瓶雅霜。
不过等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在站台碰见了歪靠在杆子上的阿得。
“请吧,林小姐。”
看他脸色,林亦依知道来者不善,但还是扬起一抹笑跟他打招呼。
这一笑,仿佛他们是什么好朋友。
阿得有片刻怔愣,但习惯的臭脸让人不容易发觉。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还是大美人,于是又不冷不淡地提醒:“宴哥心情不好,你自己注意点。”
“嗯,谢谢你阿得。”
林亦依跟着他坐车去了郊区仓库,中途还在绿记餐厅买了4杯奶茶5杯柠檬茶。
到了以后跟没事人一样的请大家喝饮料。
美其名曰发了工资。
一番操作愣是把胁迫关系弄成了朋友关系。
在场几人除了阿得和丁宴,其他6人根本就没见过洗干净脸的“木箱子”。
惊叹她的长相同时又觉得老大有眼光。
那种环境也能慧眼识珠。
丁宴挑了一杯鸳鸯奶茶,甜度刚合适,又看着给林亦依拿凳子坐的阿得,嗓音不疾不徐道:“消息呢?”
林亦依企图装可怜,柠檬茶也不喝了,“今天出门出得急,没带本子,口述的话我记忆力不太好。”
“那就还钱。”
“…没钱。”
林亦依用最怂的语气说最狠的话,自从知道港市一套房子才8万港元,她就恨不得掐死丁宴。
那一箱子药材加上他们的信誉度能值那么多?
丁宴讥笑一声,“不是发了工资吗?”
“的确是发了工资,但我笨手笨脚碰坏不少东西,扣得七七八八到手只有500港元。”
林亦依提了提手里的袋子,语气诚恳地说着无赖话,“买了换洗衣服,就没剩多少了。”
“你瞧我身上穿的衣服还有裤子,都是北边的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