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价订购生丝了。”
这次,有些沉不住气的商人甚至拿出了三成作为订金,有百万两银子之多。听到欧阳谷的话后,凭着他们从商多年的预感?,生丝的价格要跌了。
他们本来还庆幸自己订购到了生丝,才没安生几天,又要担忧价格跌亏钱了。他们的担忧不是在两日后就兑现?了,头一批囤生丝的商行?开始以低价抛售,供应一多,市面上的生丝价格应声回落,甚至急剧下?跌。
要知道,一样?商品一旦有人开始低价抛售,那么第二?家?第三家?立马就会跟上,而且一个卖的价钱比一家?低,生怕脱手慢了。
那些把全部身价,甚至向钱庄借钱订购生丝的商行?拨着算盘,痛不欲生,一边低价卖出一边骂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听知府大人的话非去高价囤生丝……追悔莫及。
谁知又过?了不几日,又传去风声,说是大理寺少卿冯遂来了,据闻有人在散播谣言,故意?扰乱杭州府的生丝价格,要查出来后抓人治罪。
什么北地?大旱,战事将起,生丝短缺……全是谣言!
早已草木皆兵的生丝行?情更糟糕,一夜之间?又跌下?去六七成,哪怕这样?也卖不出去了。
商人们恨得?牙痒。
欧阳谷:幸亏他提前让余平监视了杨回,果然里头有鬼,不然,大理寺少卿来了一问三不知,还真拿人家?是来打拐的,那就闹笑话了。
为了安抚治下?的商行?,他又命常平仓以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收购生丝,不过?不是有多少收多少,而是限定每家?二?十万斤,与先前囤积的数量大差不差。
许多商行?已经走投无路,常平仓收购生丝之举给了他们暂时周转的期望,也不敢计较价钱了,争先恐后将生丝卖与官府,换了部分银子回来维持生意?运转。
勉强能喘口气。
这么一来,他们虽折了银子,但心中并不怨恨常平仓,甚至还心存感?激这是给了他们一条活路啊。
“今年生丝价钱低,”欧阳谷又说道:“养蚕的人也会减少,明?年生丝的价格定然要涨,诸位,手里囤些生丝不是坏事,别都?低价卖出。”
……
两日后,大理寺少卿冯遂在一片桑麻天气绿,养蚕时节到了杭州府。
冯遂到了之后悄悄进?入杭州府衙的留署,人还未露面,直接让府衙的衙役们将茶楼酒肆的说书?人“请”进?了衙门:“欧阳大人有所不知,各地?散播谣言,多半是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
欧阳谷:“……”杭州府向来治下?安定,他这些年无为而治,对这些迟钝了。
那名最先散播西北大旱的黄姓说书?人也在其中。
而后,冯遂又说道:“还有,欧阳大人,是谁最先买空杭州府内的生丝的?立马抓捕。”
欧阳谷倒是没想?到这一步,额上忽然沁出汗来:“……嗯,本官疏忽了,这就去查。”撒出衙役四处去问,幸好冯遂果断、动手快、下?手狠,在他们一伙人打算逃出杭州府之前,在码头上把人给堵住了。
一举抓获。
遗憾的是叫陈世仪给跑了。
接下?来就好办了审就是。
……
京城,沈家?。
沈持从董家?出来,从黄昏到天黑,他面色如常,却一句话都?不说,嘴唇干裂了也不知道喝一口茶润润,就那样?一直枯坐着。
史?玉皎单手搬张凳子在他身旁坐下?,把头靠在沈持肩上。
她戍边的那些年,也曾失去过?同袍,深知此时他的心痛,任凭多好听的话都?安慰不了。沈持伸手揽住她的青丝,两人就这样?依偎很久,待到夜深时分,他才声音沙哑地?说道:“你去睡吧,我去户部一趟。”
史?玉皎拿来他的披风:“虽说眼下?暮春时分了,但夜风还凉,你穿厚些早去早回。”
沈持“嗯”了声,将披风搁在手臂上走出家?门。
赵蟾桂提着风灯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