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二皇子相继不叫他们的父皇省心,萧敏这阵子的心情格外差,常常在朝堂上阴沉着脸,动辄对看不顺眼的官员罚俸或者贬谪。

且对犯了罪的官吏惩罚之狠也前所?未有,前几?个月,黔州府知府周大珏被大理寺卿贺俊之弹劾庸碌无为,纵容黔地官吏虎饱鸱咽,媚上欺下,恰这几?日押解进京,皇帝淡淡对刑部侍郎刘渠说道:“周大珏在其位不谋其政,可恨。”

下旨流三千里,遇到大赦也不得减刑。判得极重,周大珏在贺俊之手里受了酷刑,又在冬日被徙往流放之地,路上熬不住,死了。平心而论,周大珏罪不至此。

只是他时运不好,撞到了皇帝的气头上。更?雪上加霜的是,七皇子萧承彧病了,一连发?了多日的高烧,太医拿出?毕生所?学也不能让他退烧,每日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蛋,皇帝那个心焦啊。

皇室不安,京城的官吏皆收敛了言行,慎之又慎,每日临深履冰,不敢有一丝出?格,连宴乐庆贺都暂停了,生怕被人找茬做成第二个周大珏。

到了十?月中旬,沈持已备齐聘礼,只是在去?史家下聘之前,他犹豫了。若此时和史玉皎成亲操办婚事,极易被人找个错处来生事,于他于史家都不利。

而史家也是这么想的,史老夫人将史玉皎抱在怀里,说道:“三娘啊,你和沈家那小子,等等再成亲吧。”

“嗯,”史玉皎乖乖地道:“孙女这就离京赴边关,不叫祖母为难。”

史老夫人拍着她的背:“总是好事多磨的,走之前去?跟沈家那小子说一声,道个别,你们俩过?了明媒的,不要拘着死礼。”

史玉皎:“……”还?是不见的好,临别相见催马迟迟,易生出?缠绵愁绪,使?之后不能心无旁骛上阵杀敌,对守将来说不是好事。

她一狠心,给沈持留了一封书信,不辞而别。沈持下值见到她的信后立即骑马出?城去?追,他哪里能有她快,连影子都没见到,空留雪上一行马踏过?去?的蹄印。

他在城外站了很久才回家。几?日后,沈家的大房和三房抵京,听说此事后都安慰沈持,说早晚是你媳妇儿,跑不了的。

沈持留他们住一段时日再回禄县。

转眼到了十?一月严冬时分,雪纷纷,大户人家深掩重门,这时候,西北边关传来大皇子病重的消息,说他已经病得奄奄一息,求陛下让他回到京城,与?那个宫女出?身的娘亲安葬在一处。

皇帝听了有些悲痛,在上朝的时候问文?武百官:“朕该宣大皇子回来吗?”

百官如今多求自保,不敢言语。

一日,皇帝把沈持叫到上书房,问他: “沈爱卿啊,你说朕该让大皇子回京吗?”

沈持一愕,待回味玩问题之后:“……”

这是他能参与?的事情吗。他最开始沉默不语。

皇帝:“沈爱卿只管说,不管你说什么,朕今日都不怪罪你。”七皇子萧承彧的病好了,他温和许多。

沈持壮了壮胆子,说道:“微臣以为,陛下先前派大殿下西北监军,论的是君臣,如今大殿下病中请求回京,向?陛下求的是父子情,微臣以为,陛下是慈父,就算允大殿下回京,旁人也不应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