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干什么呐。”

“他可忙了,说如果小婶婶累了,就先在床上躺躺,别不好意思。”颖儿的小脑袋探到盖头底下,看见秀荷的脸被盖头映得红红的,就嘻嘻地捂嘴笑了:“他还说,叫你也给他带句话。”

原来他也在惦记她……真坏。

心里却抑不住甜蜜,秀荷抿着嘴角:“带什么话呀,那你回去告诉他,我才没不好意思,叫他少喝点,喝多了我可不理他。”

“好,叫他少喝点,喝多了小婶婶不好意思……”颖儿念念叨叨地跑走了,更正也更正不回来。

四周复又安静下来。那安静却持续不了多久,忽而朗朗谈笑声便由远及近。“砰”一声房门洞开,几双清长的千层底布鞋簇拥进来,那正中缎面红底的是他闹洞房的来了。明明才说不怕不怕,盼着他快点儿回来陪自己,心口却怦怦怦地跳起来。

不知谁人道一句:“总算被我们大哥抬进门,这丫头可傲,平时里多看她一眼就剜人,今天揭了盖头,非要把她作弄一顿不行。”

旁的立刻起哄附和:“就是,兄弟们没福分,娶不到姑娘做内人,这洞房闹腾可得痛快过把瘾,大哥快快挑了盖头!”

都是骇浪滔天中换回性命的少俊青年,一个个喝了酒便把心里话儿掏空。便是娶不到,亦要叫她在这最后的时刻,晓得自己曾经对她有过的心意。

早已不知听过几回闹洞房的出离荒诞,盖头下秀荷嫣红的唇儿含咬着,到底生出了慌乱。

“做什么这样吓她,我挑了予你们看就是。”庚武清润嗓音含笑,凝着秀荷两手交紧的帕子,晓得她正自害怕,便把一杆铜黄小秤接至手中。

秒秒一滞,忽而扬起。

那大红喜盖下的金钗朱颜,顿时赫然曝于众目睽睽之下。

叫新娘子抬头,羞也不能不抬。秀荷揩着帕子徐徐仰起下颌,看见庚武刀削玉凿般的清隽脸庞。他应是被灌了不少青红,英气的眉宇间依稀有微酣,道不出一股萧萧男儿味道。

见她红红娇满,忍不住想起那梦中一幕,叫她一声:“秀荷。”连声音也都是柔情与野性并重。

“诶。”秀荷应得小声极了,颔首把头低下来。

这丫头先前没少把庚三少爷干耗,几时见过她这样羞慌?弟兄们心里替大哥高兴,当下可不轻饶。一颗小汤圆非要叫小两口分着吃,一不小心嘴便碰到了一块,那柔软与刚毅相贴,目光对视潋滟,怎样都再移她不开。众人看了,又闹着要新郎官与新娘子亲嘴儿。

秀荷低着头不敢。庚武却把她的下颌抬起来,目中尽是柔情与鼓励。秀荷脸红红的,便只得垂下眼帘,静谧中对上庚武精致的薄唇。

“唔……”明明轻轻一熨帖便要分开,庚武却一瞬间把她钳住,重重地吃啄起来。她毫无防备,只得整个儿贴过去栽进他的怀里。

那吻深而绵长,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四周忽然间就安静了。只记得庚武拖着她的腰,她失控地蜷坐在他的膝面之上,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才忽然把她松开。

“听着,她关秀荷,从今天起便是我庚三郎名正言顺的女人!”庚武把秀荷拦腰抱起,隽冷的面庞像那傲立于沙场的狼王。

“哈哈哈哈,好个痛快!”一众兄弟热闹起哄。

秀荷脸儿烧红,只是埋在庚武的颈间不敢抬头,暗暗捶着他肩膀:“快放我下来啦,别乱说,你喝醉了。”

庚武却不肯,偏又把她重重一啄,薄唇噙着一抹坏坏的不羁:“爷没醉,一会就让你做成我的女人。”

坏极了,才拜过堂,就已经这样霸道到不行。秀荷忍不住嗔恼,轻咬住庚武胸前的衣襟:“听不懂,不认识你。”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良辰美景,不耽误新人们的好事。”庚夫人晓得自个儿子的心,便笑笑着把众后生劝出门去。那夜里头冲凉的日子,听在做母亲的耳里不晓得多少挂虑,好在他痴念的媳妇终于抬进了门,今后都不用再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