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听得人贪婪,春溪镇的人从梅老太爷年轻时候起,听了几十年,怎么听也听不够。
过年时不见回来,清明以为再也回不来,四月底却忽而出现梅家要起死回生了。
但那打头的,却不是老太爷捋着花白的山羊胡,儒雅金贵的梅大老爷也没有出现。
打头的是匹高头大马,那马上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着一袭玉白绸裳,墨发沿笔挺脊梁顺垂。你若胆大跑去马前端看,便能看到他无风无波的雅俊面庞,生得真是眉清目冷、凤眸高鼻,周身的气场却渗,叫你轻易不敢抬头迎接他目光。
身后随一抬雕漆小轿,有女人的头脸从车帘布里探出来,因为涂了层很厚的粉,唇儿也抹得非常红,遂看不清年纪,似十几又似二十几吧。南洋的女人黑,妆打得厚,洗了脸才能看清真模样。
围观的路人戳戳指指:“快看快看,老太爷父子不回来,那南洋姨太太倒自己带了个小男人回来。”
“不对不对,哪里是她?去年那个姨奶奶身段可丰满,这个不是。”路人眯眼细细打量,一会儿摇头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