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知府那也是朝廷命官不是?能这么议论?
“他三年任期已满,为何没有被调走,或是有人弹劾呢?”
一般来说,在地方上任职了三年,要是评定考核的时候有人揭发一下,他也就调走了或是贬官了。
“我爹说了,”华绍唐挠头,“迟知府只是贪财而已,还好打发,下一任知府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等他疯完了回到自个家里,华老爷又一脸愁苦地坐在堂屋里抽鼻烟。
这是近几年才有的新鲜玩意,也只有几个老爷人物才会抽着玩玩。
一看见自己儿子满身皱巴巴的回来,他把人喊住:“怎么弄成这样回来?过来!是不是打架了?”
华绍唐冤枉,大嚷道:“我去学骑马了!”
华老爷将手上的烟壶重重放下,瞪他:“我还不知道你?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勤快?”
“真的,爹!”
“金陵就这么大块地方,跑马场都在城外,谁跟你去的?”华老爷质问,他今日心情一般,这小子要是学会撒谎了,他决不轻饶。
“我去的同学家里。”华绍唐撅嘴,老爹越来越讨厌了,“我不是跟您讲过,班上来了个很厉害的借读生么?”
“啥?谁的家里还能跑马?”华老爷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气得吹胡子,“你说瞎话能不能动动脑子,你看看咱们家哪里能遛马?”
一个借读生住的宅子还能跑马?住在山上吗?
“真的!”他非要证明一下,于是说,“就在您说以前吴王住的那个园子里,那就是他们家!”
华老爷手一抖,更觉得儿子在说谎了。
他拍了一下儿子脑袋,怒道:“你同学要是能住在那,你爹我就能住皇宫里去。”
华绍唐委屈地撇撇嘴,撅得老高。
他说:“爹,今天迟知府来府学了。”
华老爷吓一跳:“他找你?他找你干嘛?”
“他没找我。”
华老爷松一口气,又骂道:“没找你,那你跟我说什么?”
“他看到我那同学坐最后面,骂了郑学官一顿,还让人把他调前面来了。”
“你这同学什么来头?”华老爷一脸便秘,“被迟知府盯上那能有什么好事,又是个破财的冤大头。”
得知多了个人喂饱迟知府的胃口,华老爷心情很好:“行了,爹给你讲一讲那园子,下回撒谎也要脚踏实地一点,你可知道那园子是圣人赐给京城里头大将军的?”
“哪个大将军?”华绍唐愣愣。
“就是陆将军,天天叫着要学人家上战场杀敌,你不认识?”
神经大条的华绍唐张了张嘴,呆住了,他想说,陆明砚就姓陆呀!
到底还是没说,看着老爹迷之微笑的脸,他决定第二天问个清楚!
第二天一来府学,陆明砚就看见华绍唐一脸幽怨地盯着他,欲言又止。
只是郑学官很快就进来了,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一直憋到后面午食的时候,三人在食堂里,华绍唐才有机会神神秘秘地问他:“真不够兄弟,小明砚,怎么瞒着我你的身份?”
“什么?”陆明砚喝了一口汤,看着他问。
“你姓陆,你爹是不是也姓陆?”华绍唐憋了半天,放出这一句,还悄悄摸摸的。
“...不然呢?”
陆明砚觉得,他多少有点缺心眼。
“你是陆将军的儿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华绍唐痛心疾首,“我去你家那么多次!一次!一次都没有拜访过你父母,太遗憾了!”
他语气沉痛:“你知道,我有多仰慕陆将军的风姿?好了,你自然是不懂的。”
还没下学,华绍唐就激动起来,这是祁学官的课堂,他微微皱眉看着华绍唐一直拉着前面陆明砚和孔文安两人在说话,两人明显没听他在说什么。
于是举着书本,绕到他身后,一本子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