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挖自家菜园的人,他没有任何的好感。可是,理智又十分清楚,他是最合适的。

这就导致他自己陷入了一种心思纠结的状态,这件事不能想,只要想起来就觉着哪个地方不通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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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说的没错,因为青棠带着人始终都在,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楼护的确不似前几日与萧忆初形影不离。

偶尔见到了,两个人也只是说一些极其正经的内容。

话说完,两个人分开,循环往复。

听说州府的官员带着人进了萧家,开始将严查摆在明面上之后,青棠终于和丁宁一块儿进城了。

楼护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便迅速地去找萧忆初。

堂堂公主,此时正在菜地里挖白薯,搞得两只手都是泥不说,脸蛋儿上也蹭了不少。

楼护一见,迅速地过来把她扶起来,让她去一边儿阴凉处坐着,他则蹲下动手挖。

萧忆初:“……”

有短暂的无语,因为她今日答应爹娘要亲手挖白薯给他们烤着吃,所以也本应她来动手亲自做这一切。

但他……

算了,他是女婿,理应出力。

没去阴凉处躲着,反而是把竹筐倒扣,她就一屁股坐在了上头。

楼护看了一眼,眼睛里倒是浮起了几分黯然来,“我忽然想,要你留在洛州是不是最好的选择?”

“嗯?怎么忽然说这种话了?你从两年前就开始谋划,现在又后悔了?”萧忆初不太懂他怎么会这么说。

“先不说你以前从未做过这种出力的活,就是随意坐下,也有多人服侍,哪里会随意地坐在一个竹筐上。”

金枝玉叶,处处精致。

可现在这大而化之,满身满脸的泥,让他生出了一种愧疚之感。

他独自消化这些情绪,萧忆初却低头看了看自己坐着的这个竹筐,“它也没比那些官帽椅、玫瑰椅逊色几分啊。

而且它还多用呢,可以供我坐着,还能装白薯。”

她的理论扎扎实实。

楼护看向她,蓦地笑了。

多年来他很少笑得这么直接,无不是淡淡的。

这么忽然间笑得明显,倒是让萧忆初愣了一下。

不由得俯身,伸出泥爪子在他嘴角点了一下,“笑的还蛮好看的嘛。”

泥蹭到了他脸上,他却没有所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上。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他蓦地抓住了她的手,两只手同样都是泥,缠在一块儿都脏兮兮的。

萧忆初眉头动了动,脸颊浮起一抹粉来,“今日棠姨不在,你胆子真的大了。”

楼护条件反射地朝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他把她的手拉到了近前,在她手背上亲了下。

“他们今日进城,大概也是觉着我可怜。”

到底是在他们眼前长大的,丁宁和青棠对楼护还是很关照的。

所以,他们的心,他猜得出来。

萧忆初笑不可抑,把手上的泥又往他脸上蹭了蹭,“那就好好享受他们专程给你空出来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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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萧氏一族的事情处理了二十多天才结束,各种罪名足足写满了十多张纸。

最后,京城里来了队伍,将萧氏一族全部羁押,在洛州城百姓的欢送之下,浩浩荡荡的押往京城。

这些事落幕,又来了另外一道旨意。

洛州城将成为和乐公主的食邑,并且,公主有意在距离祖祠最近的地方长久居住,所以,公主留在洛州啦。

旨意送来时,元夕和萧止衡关在房间里半天,搞得萧忆初和楼护不敢表现出半分喜悦来,免得被他们俩瞧见,再气得更厉害。

傍晚时那二位终于从房间出来了,萧忆初等到的就是元夕的命令。

“原萧家的老宅我很喜欢,已经派人过去重修了。你正好在这儿监工,待得建好了,我和你爹就过来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