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快步退下。

萧止衡倒是进了内间,把身上的袍子换了一下,一身月白清爽干净的去了和鸣院。

和鸣院里安安静静,哪怕是翻书都会听到声响。

青棠和怜雨尽职尽责的守在外间,看到萧止衡到来,两个丫头立即起身。

“她还在睡?”

“回王爷,王妃还在睡。”

“睡了多久?”

“断断续续三个时辰了。”

萧止衡几不可微的皱眉,她之前类似于这种不想动弹犯困睡觉,是因为她来了月事。

算了算日子,她月事的确是这几日便要来了。

无声的走进房间,看到的便是窝在软榻上睡得天地不知何物的人,长发也没梳理,就那么松散的铺在颈边臂上。

伸出去的皓腕露出来,青色的血管脆弱而魔魅。、

他直接在地榻上坐下,捏住她的手腕送到自己唇边,轻轻地亲了亲。

视线执着而炙热的看着她酣睡的模样,看起来像要把她整个儿装进眼睛里,装进身体里。

第152章 现在拥有他

元夕在梦里又回到了上一世,正是萧止衡拖行孟长昭后逼到成国公府时的那一幕。

她站在门里,遥遥的看向门外骑于高头大马之上的他。

他那双眼睛冷漠而肃杀,像一尊煞神,周遭靠近的生灵非死即伤。

但同时,也好像没有了灵魂。

他的灵魂被太多太多的负担和责任给磨没了,他只剩下一个信念和一个躯壳。

她的心开始疼,她很想跨出成国公府的那道大门冲向他,问问他在外七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他的兄长去世、他不得不隐瞒死讯?还是他外公一家已经在那苦寒之地被折磨的所剩无几?亦或是沉浸于亲生母亲死在他眼前至今耿耿于怀?还是恨萧启恨得失去了快乐?

可她的腿不听使唤,根本迈不出那道大门。

同时也发不出声音来,想跟他说话都说不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声令下,他的人拉弓射箭,成国公府的所有人都吓得疯狂尖叫抱头鼠窜。

她站在那里,无数的箭矢带着尖啸的风声从她周身擦过,萧止衡也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元夕身体一抖,忽的睁开了眼睛。

视线里,一张绝美精致带着缱绻柔情的脸近在咫尺,跟梦里的他形成两极,她一时间都有些愣住了,不清楚哪是真哪是假。

她醒了,萧止衡眼睛里的情绪也压下去了些,不再那么汹涌。

不过倒是依旧握着她的腕子轻轻摩挲,“做恶梦了?”

“不算噩梦,一个遗憾的梦。”

她很遗憾,上一世没有在他身上花费半点心思。

其实只要她想,哪怕他远在黔州,她也能搞清楚他在做什么,经历什么。

可是一点儿没有,她甚至觉着他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不值得花费心思。

好后悔。

萧止衡用手指抹了抹她的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抱你去洗洗?”

“嗯。”

他愿意伺候,那她自然就受用了。

直接将她抱起来,两个人同时进了湢室。

本以为她是月事来了才会犯困,但洗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

大概是刚刚睡醒的原因,她软绵绵的极为勾人,于是就在水汽腾腾的湢室里闹到傍晚才出来。

出来后她就又困了,没等到晚膳送上来,就睡着了。

萧止衡摸了一会儿她的头,还是不放心的命人去乌子巷寻孟许,将他找来给瞧瞧比较稳妥。

元镇海很快过来了,翁婿二人在书房谈了一个时辰左右。

当天夜里,宫中的守卫就变得不再那么严了。

一直等着见那个被赶出去了十年的儿子回来,萧启这阵子始终都在殿里休息。

不见人,也不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