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来三天,没有时间到处逛。”郗羽的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随后敏锐地转了话题,“教授,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这里是首都,路网密集,交通复杂,何况你跟车技术那么差,对道路也不熟,准备工作都没做好,还学人家当跟踪狂?”
郗羽被他的目光看得背后发麻。
“……我也不是故意要当跟踪狂的……”郗羽底气不足,分辩的声音也着实不算大。
从内心深处,她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奇怪,看上去确实和变态没啥区别,但是做人总要看看动机动机是很要紧的,决定了一件事是高尚还是卑鄙,不能一竿子打死。
李泽文也没兴趣和她争论“你到底是不是跟踪狂”,他靠上汽车后背:“先送我回家吧。”
“送你回家?”郗羽睁大眼睛,这是什么剧情展开,“教授,你的车呢?”
“司机已经把车开走了,所以现在你要送我回去。”
你的车可不是我叫人开走的吧……郗羽腹诽着这句话,然而不敢提出任何异议。原以为自己会遭到自家教授暴风骤雨般的询问,没想到他居然一句话都没有,只是叫她送他回家?好像这个提议还可以接受呢。
“……那你家在哪里?我不认识路的。”
李泽文在自带的汽车导航输入了一个地址。
“走吧。”
被人家抓着把柄,不论是当司机还是免费劳动力,也只好乖乖照做了。为了避免意外事故的发生,她定了定神,敬业的充当起李泽文大教授的车夫来,把他安安全全送回家去。
也不应该那么奇怪的,自己的举动在李泽文看来……恐怕也不是什么秘密吧。
她起和李泽文的第一次相遇。到美国的第四年时,郗羽已经完全适应了北美的生活习惯和节奏。她的老板虽然才四十几岁,在学界也算得上响当当的大牛,身兼若干个协会顾问的头衔,“师父有其事,弟子服其劳”这句话在世界各地都是通用的,更何况博士生本来就是廉价劳动力,所以身为学生的郗羽也在老师的要求下和一些国际大气、气象、环境组织协会有联系,试图从他们那里获取一些数据和资源毕竟气体是在全世界范围内运动的,中国燃烧秸秆的气体几个月后会飘到美国上空;美国的火山爆发的烟尘飘飘荡荡的也会落到中国的广袤国土上……
所以问题来了。
由于背景不同,目的不同,这些国际组织内斗得相当厉害学者们的扯皮方式含蓄而充满策略,你说我的数据是拍脑门想的,我说你的仪器出了问题云云,为了数据是否共享嘴仗不休。
协会的扯皮还算好的,大家都是文化人,脸面还勉强维持着,可激进的环保组织让人受不了,甚至直接上升到了动手的程度。有一次郗羽和导师一起参加某大气和气候学术研讨会时,无端中枪,被某一群环保人士泼了一身水幸亏不是什么酸和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