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认真真地回忆着,心情颇好的模样。

“那时候顾大人还未及冠,是随着陶院正一同来披香殿给母妃看诊的。”

“他是太医院里最年轻的太医,也许是太年轻的缘故,我听说许多人都信不过他,不敢用他开的方子。”

她轻眨了眨眼,对临渊道:“我记得我第一次用顾大人的方子,还是两年前的冬天,贪雪玩,得了风寒的时候。我嫌陶院正的药开得苦,便偷偷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央顾大人给我开个甜的。”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露出唇畔两个清浅的梨涡:“其实现在想想,倒是我无理取闹了。毕竟哪有药能是甜的呢。所以顾大人只是换掉了药里的两味特别苦的药材,又给我带了一大包蜜饯来。还将药补改成了食补,把每日晌午后的两大碗苦药,换成了川贝炖雪梨。”

她低头看着碗里的冰糖炖雪梨,像隔着两道不同的热气,又看见了两年前那个初来太医院,温和清正的青年。

在母妃生病的那段时日里,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若是她能有个嫡亲的皇兄便好了。

而她想的皇兄,便是顾大人这般模样。

温柔怜悯,医者仁心。

于是她弯起眉来,轻声下了定论:“顾大人便是这样好脾气又体贴的人。”

她说着,抬起眼来。

却见长案对侧的临渊不知何时已搁下了筷子,只以一双格外的浓黑的眸子看向她,羽睫微掩,看不出喜怒。

李羡鱼微微讶然。

“临渊,你怎么不动筷了?”

待用完午膳,她还要去一趟宁懿皇姐那呢。

临渊睨她一眼,语声淡漠。

“待公主夸完,我再吃不迟。”

作者有话说:

大家跨年快乐呀~

? 第30章

李羡鱼被他说得红了脸, 忙将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碟酥炸鲈鱼条推到他面前:“我不说了, 你快吃吧。”

临渊执箸挟起一根鱼条,送至唇畔的时候动作微停。

他抬眼看向李羡鱼, 问道:“公主不再想想?”

李羡鱼连连摇头, 脸色更红:“我真的没什么想夸的了,你快吃吧。”

临渊这才垂眼,咬了口箸上的鲈鱼条。

鱼条炸得酥脆, 在他的齿尖碎裂的声音十分清脆, 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李羡鱼便也挟起一条来, 小小地咬了一口,略想了想, 又从旁边拿了两只小碟出来,均匀地往里倒上玫瑰米醋。

酸香的味道在两人之间溢开, 临渊再度停下动作, 凝眸看向她。

李羡鱼将倒好米醋的小碟分了他一碟,眉眼弯弯地解释:“这鲈鱼条要配着这玫瑰米醋一起吃, 才更好吃。”

她说着,见临渊并不动筷,才隐约想起来,似乎有些人不喜欢米醋的酸味。

于是,她又问道:“对了,临渊,你素日里,喜欢吃醋吗?”

她的语声落下,临渊握着银箸的长指骤然收紧, 一条新挟的鱼条立时断作两截, 吧嗒一下, 左右落进他面前的瓷碟中,露出雪白的截面。

临渊抬眼看向她,眸色沉沉,咬牙低声:“公主!”

李羡鱼低头看了看那根断开的鱼条,又抬眼去看少年宛如凝霜的面色,试探着道:“你不吃的话,我把醋拿走了?”

她这句话,便像是往热锅里浇了一瓢冷水。

临渊立时搁箸,站起身来,语声沉沉。

“公主慢用。”

说罢,他不待李羡鱼反应,便离开长案,重新回到梁上。

李羡鱼拿着米醋的素手顿住,她看了看眼前一桌子菜肴,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长案尽头,十分茫然。

她不就是问问临渊吃鲈鱼条的时候蘸不蘸醋,他怎么就生气了呢?

李羡鱼百思不得其解。

*

午膳后,李羡鱼不得已,还是带着满肚子的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