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衬得少年腰身挺拔,轮廓冷峻。
如同一柄镶有龙纹的佩剑,尊贵,锋利,透着锐利而霜寒的光。
熟悉的容貌,陌生的装束,令昭昭有片刻的离神。
她惊讶又不解,下意识地唤他的名字:“谢渊?”
他不是,应当已经出城了吗?
谢渊抬起眼帘,对上她的视线。
他道:“借一步说话。”
昭昭没有拒绝。
她提裙从石阶上走下,跟着他离开贵女如云的春日宴,走到一处偏僻的游廊上。
廊下桃花灼灼,廊上花香满衣。
谢渊停步,却没有启唇。
似在等她先行发问。
昭昭便也在他跟前稍远处驻步,略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是胤朝的国君还是皇子?”
她此刻已从适才的惊讶里回过神来,想到能与当朝太子并肩而行的,只能是胤朝的皇室。
谢渊答道:“皇子。”
昭昭又想了想,继续问他:“那这次的春日宴,是为你选妃?”
“不是。”谢渊毫不避讳:“是为我同母的皇兄。”
昭昭点了点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来:“那你告诉我的名字,是真的还是假的?”
谢渊垂手,取下腰间系着的穷奇玉佩,如昭昭当初在秋千上向他扬起绣着名字的荷包那样,将背面的渊字给她过目。
“是真。”
昭昭瞥了眼,原本紧蹙的秀眉展开些。
“那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她抿唇道:“若是没有想问的,我就先回将军府去了。”
廊上的少年抬眼看她。一双凤眼在春色里光影深浓,望不出其中情绪。
他启唇:“昭昭,你想成为大玥的公主吗?”
昭昭略微偏首。
“嫁给你的皇兄吗?”她想了想,便又问道:“那你是不是要唤我一声皇嫂。”
谢渊看她一眼,剑眉微皱:“皇兄并非良配。”
他并未隐瞒,语声冷淡地道:“他意在太子之位,想迎娶的自然是胤朝的世家之女,而非邻国公主。”
无论是谁千里迢迢嫁到胤朝,他都不会善待。
哪日里陡然‘病逝’也并非全无可能。
昭昭思量稍顷,又启唇问他:“既然皇兄不是良配。那我是不是应当嫁给你的父皇?”
她还在为被蒙在鼓里的事置气,便故意做出认真思量的模样:“那你岂不是要唤我一声母妃了?”
眼前的少年确实被她气到。
他抬眼睨她一眼,半晌没有开口。
昭昭也没有作声。
她在原地站了阵,还是从袖袋里取出那枚剑穗递还给他。
“还你。”
她道:“我从阿爹的书房里偷回来的。”
谢渊没有伸手。
他垂落指尖,解下自己随身的穷奇玉佩反递向她,抬眼时眸色深浓:“这场和亲不可避免。无论如何,使节都会带大玥的公主回朝。”
他一字一句道:“但迎亲的皇子,未必要是我的皇兄。”
昭昭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春风拂落庭院里的桃花,她也在风声里微微红了耳缘。
她的语声放轻,带着点犹豫与自己都不确定的情绪:“我们才认识没多久。你是真的想好要带我回胤朝吗?”
她像是在问谢渊,也像是在问自己:“要是成婚后,发现我们合不来怎么办?”
谢渊抬眼看向她,语声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倒像是平静的叙述。
“我并无什么怪癖,也不会白日里酗酒,更不会酒醉后就回去打夫人。”
昭昭一愣,稍顷明白过来,她在八角亭里与唐黛说的话,应当是正巧被他听见了。
当着别人的面说小话被抓了个正着的感觉有些微妙,让昭昭的面上愈发红了一层。
而他接着道:“若是真的无法相处,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