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闻声回过脸去,望见临渊玄衣佩剑,逾窗进来。

“临渊?”

李羡鱼有些讶然,随即弯起杏眸,轻声问他:“你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临渊没有立时作答。

他在李羡鱼面前站定,俯身低头,咬走她刚挟起的那枚去核的樱桃。

薄薄的果皮在他的齿尖裂开,绯红的汁水令他淡色的薄唇微显殷红。

在这般闷热的夏夜里,荼蘼花般的艳。

李羡鱼的视线挪过去,不由得想起她曾经给临渊涂胭脂时的场景。

临渊同时抬首看向她。

那双浓黑的凤眼里倒映出李羡鱼耳后薄红的模样,似看出她心中所想。

他薄唇微抬,将口中的樱桃吃下,俯身吻上李羡鱼微启的红唇。

李羡鱼耳缘微红。

她轻阖上眼,尝到临渊唇齿间樱桃的酸甜,比唇脂的味道更为诱人。

令她的心跳变得迅疾,似夏夜里雨打蕉叶的声音。

临渊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未干的乌发,托住她的后脑,将这个夏日里的吻一再加深。

直至彼此呼吸微乱,少女面红如染。

临渊松开桎梏着她的大手,转而将她拥入怀中。

他俯下身来,轻吻过她的耳尖,在她的耳畔低声回答。

“前朝的事,暂告一段落。”

余下的,便要等到大玥的国书送来后,再做定论。

在这期间的日子里,是他们难得的闲暇。

李羡鱼抬起羽睫望向他。

视线相对处,她显然也意识到这点。

她殷红的唇瓣轻轻抬起,在喧嚣的夏夜里满怀期许地问他:“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能够出去玩了?”

临渊薄唇微抬:“宫内,还是宫外?”

李羡鱼侧首瞧了瞧更漏。

这个时辰,宫外都已经宵禁了。

他们两个人独自在街上行走,既没什么好玩的。又容易被人发觉。

于是她从长案后站起身来,将素手搭在他的掌心,杏眸弯起:“还是宫内吧。”

临渊应声。

他没有问李羡鱼要去哪里,而是执起她的手,带着她顺夜色中的廊庑向前行走。

夜风微烫,明月铺霜。

临渊手里的碧纱灯灯辉如水,引着两人徐徐走到宫中的御园,停留在一架楠木制成的秋千前。

李羡鱼提裙走上前去。

她站上秋千凳,双手握住秋千索,又在夜风里侧首望向临渊。

“临渊。”

她弯眸唤了声他的名字。

临渊低应,眼底铺上淡淡笑影。

他将碧纱灯搁在一块平整青石上,抬手握住了秋千索上端。

微一使力,木制的秋千便载着秋千上的少女往前轻盈荡开,似落在草叶间的柳絮重新被风吹起。

如水夜色中,李羡鱼笑声清脆。

散落在肩的乌发,与臂弯间的披帛翩飞似蝶,银红色的裙裾在夜色里盛开若花。

她抬首望着远处银白月色,又随着秋千飞到高处,而看见更广阔的天地。

她看见高耸的红墙变得低矮,殿顶染着月光的飞檐似与她齐肩,便连璀璨无尽的星河都那般触手可摘。

李羡鱼殷红的唇畔弯起,乌黑的杏眸里倒映着天上明光。

她与临渊分享她看到的场景,兴致浓处,她本能般问道

“临渊,你能上来吗?”

临渊微顿。

稍顷,他依言登上她的秋千,骨节修长的大手随之环过她的腰线。

秋千凳没有想象中那本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