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是方自早朝上回来,发上旒冕未卸,朝服亦未更换。

行走间神色冷峻,凤眼晦暗,似挟裹着冬日的风雪。

直至看见她时,眼底的冷意方为之一退。

他道:“昭昭,过来。”

李羡鱼起身,歉然对赵太后行礼:“母后,凤藻宫里还有些杂事。昭昭便回去了。”

话音未落,临渊便抬手紧握住她的皓腕。

他的视线落在赵太后身上,语声冷硬:“儿臣告退。”

言语未落,他便这般众目睽睽下拉着她大步往外。

李羡鱼回过神来的时候,静安殿朱红的殿门已被抛却在后。

她侧首回望,见并无宫人跟来,方悄声问他:“临渊,你怎么那么快便回来了?”

临渊步履微顿,那双深黑的凤眼看向她。

“公主不想看见臣吗?”

李羡鱼唇角微抬:“没有。只是怕耽搁前朝的事。”

临渊眼底的暗色这才褪去些。

“不会。”

他简短地回答,握着她素手的长指收得更紧:“即便是会,臣也不得不来。”

李羡鱼有些担忧,想要停步:“那你是不是应当先回前朝去……”

话音未落,临渊已然停步。

他俯身,将李羡鱼打横抱起,就这样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回承乾殿中。

宫人屏退,槅扇轻掩。

临渊将她放在月牙凳上,凤眼里依旧是未散的寒意。

他一字一句地问:“是母后让公主来她的宫室?”

他唇线紧绷:“威逼还是利诱?”

李羡鱼抬起羽睫,对上他寒彻的凤眼,清晰地察觉到他对此事的在意,不容儿戏。

她便没有隐瞒,将今日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与他说了。

为了让他宽心,她秀眉轻弯,很是认真地向他保证:“关于户部的事,还有你教我批阅奏章的事,我都没有告诉母后。”

临渊剑眉皱得更紧,语声里是毫不掩饰的警惕:“臣与公主说过。不必吃母后赏赐的东西。”

他直起身来:“臣去传太医。”

李羡鱼匆促伸手牵住他的袖缘:“你别去。”

他们方从静安殿里回来,立即便传太医验毒,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总归是不好听的。

她连忙找补:“那碗樱桃母后也用了些,不会有什么问题。”

临渊凤眼沉沉地看她。

稍顷皱眉:“公主若是喜欢吃樱桃。臣会替公主准备。无需去母后宫里。”

李羡鱼抬眸望向他,纤长的羽睫轻扇了扇。

她轻声问:“临渊,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临渊薄唇紧抿,并不言语。

李羡鱼略想了想,便从月牙凳上站起身来。

她伸手环上他的脖颈,示意他俯下身来,又在他的薄唇上轻啄了口。

她放软了语声,重新问道:“临渊,你在生我的气吗?”

临渊睨她一眼,依旧不答。

李羡鱼略想了想,便又低首轻咬了咬他的喉结。

她自知理亏,便将脸埋在他的肩上,语声轻轻地向他保证:“往后若是我还要去母后宫室,一定会先告诉你……”

李羡鱼话音未落,临渊已抬手将她带入怀中。

他呼吸微沉,一手摁着她的蝴蝶骨,一手紧扣着她的腰线。

“没有往后。臣不会在让公主单独与母后见面。”

他一字一句地说完,又在春光里低首看他,嗓音里透着危险的哑:“公主的癸水,可来完了?”

李羡鱼没想到他会倏然问起此事。

她语声顿住,脸颊红透,一时间竟没能答上话来。

临渊也不需她作答。

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柔软的锦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