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最终鼓起腮来, 不轻不重地嗔道:“临渊, 你占我的便宜。”

背对着她的少年身形一僵。

继而低声:“抱歉。”

李羡鱼羽睫轻扇。

她想, 这个时候,她应当便该说自己原谅他了吧。

以显得自己不是个蛮不讲理的公主。

她正想启唇,却又听临渊道:“公主若是仍觉得恼怒,可以立时报复回来。”

李羡鱼讶然。

这样的事……还能报复回去的么?

她下意识地问道:“怎么个报复法?”

临渊并未立时作答,只是问她:“公主可换好衣裳了?”

李羡鱼低头看了看,悄悄将两枚系错的扣子换回来。

这才轻点了点头。

但是旋即她想起临渊背对着她,便轻声启唇道:“已经换好了。”

临渊随之回过身来。

他面上的红意已褪,微余耳后还有淡淡的薄红。

他垂眼看着地上布满尘埃的青砖,启唇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这便是他对报复的所有理解。

李羡鱼清澈的杏花眸里有困惑之色转过。

正当她努力去理解临渊话中的意思的时候,却见少年已经抬手,解开了武袍领口的系扣。

他的手指修长,动作利落得像是素日里拔剑对敌。

武袍上的几枚系扣根本不是对手,刹那间便被一解到底。

继而,月白色的里衣也被他信手扯开。

废殿内光线晦暗。

但李羡鱼离得这般近,近乎就站在他身前。

她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蓦地看见少年精致的锁骨,坚实的胸膛,以及肌肉结实的小腹。

李羡鱼彻底震住。

回过神来后,她立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从手背到素白的指尖都被面上的热度蒸得通红。

“你,你快将衣服穿上!”

临渊正在解开衣襟的长指一顿。

他抬起眼来,问:“公主消气了么?”

李羡鱼觉得自己现在一点也不生气了。

她只是恨不得找个砖缝将自己藏进去才好。

她胡乱点头,语声慌乱:“你先将衣服穿好再说这些。”

她羞急道:“我不与不穿衣服的人说话。”

临渊看不见她面上的神情,只是听她的语调慌得像是雨水打过的花叶。

一点也不像是高兴的模样。

似乎是适得其反。

临渊轻皱了皱眉。

终究还是依言将武袍重新系好。

他道:“公主可以睁开眼了。”

李羡鱼仍旧有些后怕。

她闻言只将手指挪开些,从指缝里悄悄看了一眼,见他真的将衣裳穿好了,这才慢慢放下手来,绯红着脸小声抱怨他:“临渊,你,你怎么能一言不合便解衣裳。”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眸色淡淡:“公主同意了的。”

李羡鱼怔住。

她从没想过这句话是这个意思。

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

李羡鱼脸颊更烫,觉得自己愈说愈错。便错开脸去,只想这快些将这件事揭过:“那,那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她说着,便想抬步往殿外走。

临渊侧身,启唇问她:“公主不想出宫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