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场宴会,才不是白鹤州想要投诚的证明,反而是为了跟玄武拆伙才特意设立。
第八宗子确实是玄武的人,他人在这里,就是白鹤州和玄武交好的明证,因此哪怕洛九江当众把这个宗子的面子都踩进泥里了,白虎依然得继续用他。
他对玄武早有不满之意,这回以他自己的名义广集三千修士的机会,就让他看见了彻底反水的曙光。
公仪竹的死恰好助了他一臂之力。这下三千世界除他之外,再无第二面如此大义凛然的铁旗。
可这些打算,都和之前禁制住董双玉的理由一样,绝不能明说。
而且现在这个指责比起刚才来,简直要命太多了。
白鹤州只能勉强支拙道:“你一直隐姓埋名,我如何知道你是鸱吻?何况是真是假还不好说,更不知你究竟来路如何,是不是玄武细作……”
他才反驳几句,就见董双玉果断利落地举起一手,以天道见证立誓,言明他若不是鸱吻,当场天打雷劈;他若说谎,便永辱亲父亲兄声名;他若图谋不轨,便令他一世不得异种传承。
他字字铿锵有力,句句如杜鹃啼血,一言一语,无不正义凛然!
天道誓言不是那么好发的,异种传承更是何其珍贵。董双玉既然敢在长天之下说出这话,至今也没有五雷聚顶,自然所言非虚。
洛九江在一旁都听得心惊肉跳。后来他把这事和董双玉重新提起,问自己是不是害了他。
董双玉冷静地跟他解释道,自己是遗腹子,出生起就没见过父兄,因此他们的声名什么也没大关系。
再就是,老鸱吻早给人杀了,连道源都剥夺个干净,还有个毛线传承?
没有了,除了种族记忆之外,鸱吻一族的传承连个锅都没给董双玉剩下。
洛九江:“……”
董双玉发狠似地甩下天道誓言,随即那一双琉璃般明净冷淡的眼睛就盯紧了白鹤州。
他仍是一副缺乏人气的模样,由于当众验明鸱吻血统所致的苍白脸色,现在看起来不太像玉雕的,更像是纸糊的。
挂着这样一副上坟烧纸般的脸,董双玉质问道:“宗主可敢对天道发誓,从不曾与玄武勾结,并不曾派第八宗子暗算满堂宾客,没有翻脸击杀第八宗子,只为谋得诸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