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在内廷里是一个尴尬的位置,女帝皇夫都是第一遭,许多内侍宫婢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齐颜。
陈传嗣行了礼,说道:“大宫,太尉大人入宫了,求见陛下。”
齐颜:“说了是什么事儿没有?”
陈传嗣:“未曾。”
齐颜:“那你看他的样子,着不着急?”
陈传嗣:“这个……奴才也说不好,似乎和平日里一样。”
齐颜:“那就是不急了,你去回了他:陛下正在休息,让他改日再来,你就说是我说的。”
陈传嗣:“是。”
陈传嗣走了,宫婢默默地将齐颜的新称呼记了下来,又拿眼睛偷瞄齐颜,见对方并无不悦才放心。
齐颜:“你做的很好,继续守在这儿,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宫婢:“是。”
齐颜进了寝殿,南宫静女睡得深沉,连姿势都没变过。齐颜搬过圆凳坐到床边,看着南宫静女目露疼惜。
……
南宫静女饱眠一觉,从中午睡到了黄昏,醒来后看到齐颜正坐在圆桌边看书,殿内连盏灯都没点。
南宫静女:“怎么不点灯?这样看书伤眼睛呢。”
齐颜抬手,放下手中的书卷:“陛下醒了?睡的可好?”
南宫静女支着床铺坐了齐颜,轻哼一声扶住了额头:“头还是有些沉,我睡了多久了?”
齐颜:“还不到三个时辰,陛下饿不饿,让厨房端点吃的过来?”
南宫静女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哎呀!”
齐颜走了过去:“怎么了?”
南宫静女:“我宣了公羊槐午后入宫,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齐颜:“陈公公来禀报过了,我已经请白石改天再来,陛下放心。”
南宫静女停住了穿鞋袜的动作:“那就好。”
齐颜:“是武官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陛下为何这么急?”
南宫静女拍了拍旁边的位置,齐颜坐了过去,南宫静女靠到齐颜的肩头说道:“昨夜收到两封八百里急奏,京畿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南边发了水,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冲毁的粮仓和民居不计其数。户部,工部连夜做了账目,朝廷需要拿出白银两百三十万两,粮食二十三万担才能有效平息这次天灾,可是户部尚书告诉我,朝廷现在连二百万两都拿不出来了。就算勉强都拨给灾区,朝廷官员的俸禄和内廷的开支都要吃紧。”
接着,南宫静女又将户部尚书昨夜报的账目给齐颜复述了一遍,末了感慨道:“若是早知道修复一座未明宫就耗掉了八百万两白银,我一定会劝父皇的,我想了一夜,从即日起内廷的开支能省则省,再过些日子就把后宫的娘娘们……有子嗣的放到封地去,没有子嗣的准归母家。这样也可以裁撤一批宫人,争取每年用在内廷的开支在五十万两以内,八十万两实在是太多了。之前的几场丧事花了不少银子,不过那都是都是一笔银子,过去了就完了。可是户部尚书昨日告诉我,军队每年的饷银和军械维护的费用居然高达四五百万,而且这笔银子还不归户部做主,各地将军上折子给兵部,兵部尚书直接报到太尉哪儿去,然后拿着批文直接去户部支银子,这可不成。”
齐颜:“所以殿下想和白石谈谈这件事?”
南宫静女在齐颜的肩头蹭了蹭:“是呢,这笔银子可是朝廷每年的固定开支,这样下去可不行。”
齐颜:“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执行起来怕是要有不少阻力。”
南宫静女:“你是说会引起武官集团的不满?”
齐颜:“有一部分吧,如今臣总算明白了……”
南宫静女:“明白什么?”
齐颜:“为何天下武官集团唯太尉府马首是瞻,照理说世人千百态,应该很难如此团结才是,原来……陆太尉这些年一直在花朝廷的银子买私人的情面。如今世道太平,各地军队的维护真的需要这么多银子吗?”
南宫静女:“可恨